裴子萋啧啧出声,佯装叹气,“感情这么些年都是我错付了。燕城哥哥来了侯府只找清棠妹妹,也不来找我说话。”
燕城知她打趣,也学不来上京城里弯弯绕绕的门道,直接取了腰间一把镶了宝石的短匕递给裴子萋。
她立马笑逐颜开,“谢谢燕城哥哥。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些事要和景明哥哥说,我先过去了。清棠妹妹,你和燕城哥哥慢慢聊,不着急。”
她捧着短匕欢天喜地地跑开去,徒留沈清棠在原地。
她难为情,也转身要走,被燕城挡在面前。
“妹妹别走。”
他着急道:“我匕首都送出去了,妹妹与我说说话罢。”
沈清棠垂着眸不看他,“说什么?”
“我……”
他本想说出自己的心意,又怕唐突吓坏了她,于是改口道:“我方才在宴席上拾到了妹妹的帕子,想着要还给妹妹才是。”
他从怀里取出一条绫帕。
是她刚刚匆忙离席不慎遗失的,不妨叫他捡到了。
“谢谢世子。”
沈清棠道谢,伸手想取回,却被他避开。
“我方才拿在手里不小心弄污了它。”
燕城眼不红心不跳地扯谎,“还是等我下次见到妹妹,把它洗净了再还给妹妹吧。”
他又将帕子重新收回怀中。
匆匆一晃眼,沈清棠分明瞧见帕子是干净的。
她没揭穿,轻轻“嗯”
一声,算作应下。
宫门楼的观阙台上,两道身影伫立已久,恰将底下的情形瞧得清楚。
“那是燕城?”
储君问裴琮之。
“是。”
储君感慨笑,“日子过得真快啊!想当年,我们几个同在宫中进学,他是最顽劣的一个,总是偷偷扯昭和的辫子,每每气得昭和直哭。当时我们还笑他年纪最小,是个愣头青。想不到如今大了,也有中意的姑娘了。只是可惜昭和一颗心算是白费了。”
“殿下多虑了。”
裴琮之看底下依依不舍的两人,面色无波无澜,“昭和公主和燕世子乃是天作之合。”
储君听出他话外之意,摇头笑,“你呀你!外人都瞧着你温润端方,怎得私下竟是个这般冷血无情的性子?若是叫上京城里那些爱慕你的姑娘瞧见,得揉碎了多少芳心呐!”
裴琮之听着,沉默不语。
“对了。”
储君又道:“听说你此前在永州遇了袭,可有大碍?”
观阙台下,燕城已经离开。沈清棠也提着裙,往宫门口的马车去。
清冷月光和她月白的裙混在一起,恍如那日,寺庙的禅房里荡漾起伏的素色帷帐。
裴琮之看着,平静出声,“谢殿下关心,微臣无碍。”
承平侯府里,采薇焦急等着,心急如焚。
瞧见了沈清棠从夜色中走来,忙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灯笼,又小心将房门掩起来,才问,“姑娘,见到燕城世子了吗?”
沈清棠点点头。
她知道今日燕城会去宴席。
承平侯府与平南王府交好,他定来找裴家马车。
她今日打扮得格外精心动人。
沈清棠只能赌。
若不是燕城,便是席上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