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极的情绪并没有停留太久,段玉笙淡淡地说,“我们该走了。”
他于落霞下中林立,碎发在眉间轻荡,干净利落,段黎看着他,仍觉得他就是炔不惹尘埃的美玉。
她悬着的心落下,赶忙说:“我会陪着你,你也不要怪自己。”
他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君舟民水,若失了民心,一旦揭竿而起,便是群雄响应。
大东将换新帝。
变故
◎北牧的铁骑就聚在关外。◎
离了客栈,留下一把大火。
灼烧的烈焰燃至天明,云霞一片红艳。
段黎并没有去追赶丢失的马匹踪迹,只当是吃了一个教训,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囊,二人一身便装入了离太镇最近的城。
整个青安郡没有哪处能算得上富裕,离边塞越近,半脚便没了黄土,城墙都不算完整,上头多了不少窟窿,强风灌入,空中便扬起细沙。
段玉笙并不知道这里环境如此,他捧起半手黄沙,沙砾于指尖细缝中流失。
他一时间静默。
段玉承在此地驻守多年。
在对这个兄长的记忆里,他还停留在王府里那只雕刻的木鸢,他从小体弱,被母妃拘着,无法像其他孩童一样随意玩闹,他时常会整日闷在屋子里,段玉承就会找些新鲜的玩意儿给他解闷。
尽管他在太镇驻守也会时长往来信件,从未提及所面对的苦难,只是问及他的身体和王府近况。
段玉笙有些忐忑,他到此,距离段玉承的距离已经不远,但是他并不能确定对方一定安好,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如愿的将其完好无损地救出。
风淡淡吹过,扬起鬓前长发,他早就不同往昔玉冠锦绸,只是简单的系着一根发带,他穿着厚实的衣裳仍觉得有股冷意。
两人贴着街边走,道上并没有什么人。
“等一等!”
段黎却快一步拦住了他的脚步。
段玉笙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看着段黎正转头朝着身后看,些许发丝从斗笠的帽檐飘出,笼着一层阴影,掩着半张脸,却见眼神逐渐锋锐。
“走!”
段黎二话不说将段玉笙快步拉入了身边的转角。
小巷的位置有些窄,段黎几乎是欺身压住了对方,一手撑着墙面,一手扶着对方的身体。
段玉笙有些僵硬,但是适时的没有发出声音,他看着段黎警惕的朝着外出看。
他耐心的等待了一会儿。
外头立马就传来了响动,仔细听,是算得上整齐的马蹄声,街边显得有些杂乱,带着一些人声,一队人马阵仗很大地踏进了城中。
段玉笙没有什么动作,段黎压低了视线悄悄地看了几眼。
她恰好看着为首的人带队而过,那人穿着一身银盔,眼神肃杀,仅仅只是匆匆一瞥,身形不在。
等到声音走远,段黎才从段玉笙的身上挪开,伸手拉了他一把,两人走到小道往安静深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