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剑斩了那般厉害的家伙,艳鬼小心翼翼的开口:“大师,为什么不拷问一番?”
因为等不了一秒。
灵台处传来阵阵绞痛,阮桑枝维持着神情,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魂剑在指尖打了个圈,抵在艳鬼心口。
“大师这是何意?”
他目露凄切,仿佛在看一个负心薄情的郎君。
魂力的流失让阮桑枝近乎昏厥,但这里还在景秀宫,她若是倒下,怕是能被周遭的鬼怪当成补品撕了。
“大师?”
“闭嘴!”
这艳鬼没什么打斗的本事,浑身解数都集中于那一双魅惑的眼睛。而四肢百骸源源不断传来的灼烧感正提醒她,自己也中招了。
魂剑不争气的消失,她不敢想象自己此刻的模样,只是恨不得剜了艳鬼那双眼睛。
“大师……”
他肆无忌惮的靠过来,冰冷滑腻的脸贴在阮桑枝鬓边,如情人间的呢喃细语那般。
阮桑枝冷笑着道:“你这样的货色,还入不了我的眼。”
“小生自知浊骨凡胎,伺候不了大师,但如此良辰美景,若是能得大师半分怜啊——”
那家伙妄图得寸进尺的去拽她的衣襟,却在转瞬间飞了出去,重重摔在角落里,看上去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阮桑枝抬头,那张鬼面逆着光,看起来更加狰狞。
沈枯一言不发的走到她身边,沉默着将有些凌乱的衣襟整理服帖。凑得近了,她都能看见这人青筋暴起的手背和微微颤抖的指尖。
啧,这么生气啊。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又为何来扰我?”
阮桑枝笑得恶劣,仿佛真是去销金窟寻花问柳的纨绔子弟。
沈枯看了她一眼,指尖划过方才留下的打斗痕迹,缓缓道:“它们给我通风报信,说你有难,我便来了。”
虽然看上去,眼前的女人并不需要他多此一举。
甚至自己还坏了她的……好事。
他不得不承认,在看见那畜生与阮桑枝耳鬓厮磨的时候,内心的愤怒和痛苦简直快要将自己淹没,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眼见这闷葫芦面色铁青,阮桑枝无奈的笑了笑,顺毛道:“多谢沈大人及时赶到,带我回去吧。”
“好。”
沈枯听到自己略显沙哑的声音,恍若引而不发的闷雷,压抑的可怕。
“大人……也不见得有多磊落。”
那艳鬼轻笑一声,捂着胸口缓缓起身,眼中满是挑衅。
但阮桑枝并不搭理他,只是窝在沈枯怀中,兴致缺缺的打了个呵欠:“看来你下手轻了。”
听见这话,艳鬼生怕又要挨打,便瑟缩一瞬,化成烟雾跑了。
“走吧,我累了。”
沈枯不明白安静躺在自己臂弯的人是什么想法,他的记忆空空荡荡,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被刺了一剑,更不知道阮桑枝为什么还能信任自己。
就连他这莫名其妙能对付鬼怪的本事,都不知道从何而来。
“在想什么?”
阮桑枝被他杂乱的心跳吵醒了,不由得嘟囔一句,却发觉他体温也霎时升高了些。
莫非是这具躯体出了问题?
她将手覆在沈枯的心口,从裂纹中探出一丝魂力,触及到那道魂魄时,依旧能感受到久违的安心和亲昵。
沈枯没有回应,阮桑枝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永和宫的院子里,伸手就能碰到那棵梅花树。
“怎么不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