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桑枝反问道:“传闻郭二公子少时离家,经年未归,看你这活蹦乱跳还武功高强的,有什么奇遇?”
安秀摊开掌心:“不如先将拿走的东西还给我?”
她将小型弩箭放上去,却见这人摇了摇头:“还有呢。”
腰间一轻,短刀已经落到了安秀手中,他熟练的拧开刀柄,从中取出一截木质的细管,散发出奇异的香味。
“别看这刀长得平平无奇,其中可藏着十八种小暗器,七种剧毒。”
“那这个是?”
阮桑枝指着他手中的细管:“什么味道?不应该是毒吧?”
“你运功试试。”
安秀总是以折腾人取乐,但这次却是惹到棉花了。她无奈道:“我此前伤了根骨,若能运功,早就大摇大摆的杀出去了。”
“难怪。”
他也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将那截奇香收回刀柄:“这玩意可好用了,专门针对武功好高强之人,不运功则一个时辰之内自然化解,若动了粗,片刻便筋脉炸裂而亡。”
“师父向来不喜欢我在机关术里加这些所谓的歪门邪道,后来也因此将我逐出师门了。”
安秀笑得肆无忌惮:“虽然我只将他的本事学了个七成,但加上这些索命的好东西,不就弥补上了?”
阮桑枝忽略了他话中无关紧要的部分,若有所思的道:“所以,你师父就是尉迟良,朱雀弩的主人。”
他并没有否认,只是笑:“器物是没有灵魂的,谁用谁才是主人。”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他老人家将我撵了出去,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待见我,但我还是打心底尊重他的。”
安秀将短刀挂回自己身侧,看上去纯良又无辜:“朱雀弩是师父的毕生心血,也是金盆洗手之作,我可得守护好了,不能让那东西落到心术不正的人手中啊。”
贼喊捉贼了。
阮桑枝也算是对他刮目相看,眼下正儿八经的皇帝,盘踞阳州的赵王,暗中蛰伏的靖王世子都想抢这图纸,安秀如今又有什么筹码?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看上去就这么没有胜算吗?”
他打了个响指,不知道又触发了什么机关,阮桑枝身后的墙突然旋转,凭空出现一条暗道。
和临湖小筑的有些相像。
“请。”
暗道并不长,似乎是一直盘旋着往下,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眼前就出现了一间宽阔的仓房。
四周挂着长久不会熄灭的灯油,中间是一张巨大的桌案,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器具,角落还有单薄的躺椅,似乎仓房的主人时常在这里歇息。
安秀按下桌边的机关,暗处的立柜齐齐往旁边挪动,露出一面放满各式弩箭的墙。
“……”
阮桑枝头皮发麻。
“怎么样?”
安秀走到她身侧,语气温柔的不像话:“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就算是师父他老人家看见,也会大吃一惊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就是区区一张弩嘛,尉迟良做的出来,我自然也可以。”
她回头看去,安秀眼中的灼灼光芒没有半点夸张,这个人说了数不尽的谎话,只有此时的信念,全然不算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