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昱淡淡地应了一声,也不知是在想什么,拿起杯盏来饮了一口,方才好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声,“怎么陆某的眼疾不要紧吗?”
虽是不在意的语气,可萧暖卿却听出了其中的端倪。
她开始小心打量起陆千昱的脸色来,只是他拿着杯盏的模样随意又懒散,看向她的那双眸子甚至还染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可,萧暖卿却打从心底涌起了一股寒意。
她甚至已经能想到,自己若是说错了一句话,或许就会被陆千昱给活活掐死的情景。
眸中不自觉便染上了几分惧意,萧暖卿慌忙低下了头来,声音又细又小,“眼贴只是辅助,本,本来我也是想为大哥施针的,只,只是……”
他不愿见她嘛!
陆千昱听着她的话,眉尾微挑,“哦?卿卿是怪我今日没有见你?”
“啊?”
萧暖卿诧异抬眸,忙是摆手,“没,没有!”
“镇抚司里没什么好人,你一个大家闺秀,往后还是少往那地方跑得好。”
陆千昱接着开口,语气倒是正经了许多。
萧暖卿微微点了点头,却也意外陆千昱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镇抚司里没什么好人,那他不就是坏人头子?
只是这番话到底是为她好,她也不是个不知趣的,便道,“大哥的话我明白了,往后的眼贴做好后,我就让人送去镇抚司。”
话说到这儿,担心陆千昱会觉得自己对他这个病人不重视,便又道,“眼贴我亲手做,大哥放心,那方子也是我研究了许久的,只要坚持敷下去,大哥的眼疾定会好转。”
她说得信誓旦旦,那双大大的眼眸中还染着几分光亮。
陆千昱却是收回了视线,像是若有所思一般,拎起炉上的那壶水,往萧暖卿的杯子里倒,却又道,“那比起萧家针法来,你的药贴又如何?”
萧暖卿微愣,眸色暗了下去,道,“萧家针法乃是萧家祖祖辈辈研究出来了,我的药贴自然无法与之相比。”
可,他不是不让她去镇抚司?
她不去,怎么给他治?
却听陆千昱那道微冷的声音响起,“那陆某若是得空就去你府上。”
闻言,萧暖卿一惊。
莫名就想到了那个夜里,他带着箭伤出现在她床上的场景。
想到了那日二人肌肤相贴,呼吸相融,她的脸颊便是‘咻’的一下红透了。
连着耳朵根都好似要滴出血来了一般。
陆千昱显然也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不禁短促地笑了一声,方道,“不去你房里。”
一句话,却是点出了萧暖卿此刻的心思,只让萧暖卿满眼都透出了惊慌,一张脸更红了。
她有些慌乱地拿起面前的杯子来,却忘了那杯水是刚倒的,拿起方才觉得烫了手,忙不迭地放下,不料杯中的热水都溅了出来。
“啊!”
她一声痛呼,急忙收回了手。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陆千昱也没料到,等再看时,那白皙的手背上已是红了一片。
“啧。”
一道略显不耐的声音从陆千昱的口中传了出来。
萧暖卿还以为陆千昱是嫌自己蠢,连杯茶都端不好,不禁低下了头去,略显委屈。
却不料下一瞬,她的手却被陆千昱给抓起,一抹冰冰凉凉的触感落在了被烫红的手背上。
“这是锦衣卫秘药,你爹说,对烫伤也有功效。”
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萧暖卿就这么低着头,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一下又一下地将药膏涂满她的手背。
心口,莫名涌起了几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