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夜枭,他的脸会变成什么样。
我不知道,夜枭到底对我安的什么心,他什么事都不肯告诉我。
但我知道,我如果就这样让炎焰进入我,夜枭,他一定会把我折磨得生不如死,让我后悔活在这世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知道。
我愤愤然冲炎焰喊:“我答应你。”
炎焰笑着把我推倒了地上,他一脸轻蔑地对我道:“记得明天午时准时到戏院里来接我,你若敢食言,我便杀了你的舅父,你别指望夜枭可以救你的舅父,我很久以前,就在你舅父身上下了毒。”
我气极了,抓起地上的碎木块就往炎焰头上扔。
可炎焰,他只是对我淡淡一笑,便运起轻功,消失在了我面前。
26真相(小修)
炎焰走后,我细细地打量了下四周,我发现,我居然被他带进了柴房里。
我的四周,堆满了水桶,木柴,而我的衣服,就被他放在了不远处的柴堆上。
我摸索着,穿上了衣服,当我看到衣服底下的柴火,我又想起了夜枭。
他被关进天牢,一定很冷,或许,他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我跑回房里,急匆匆找了几件衣服,几样点心,往怀里一揣,便一路小跑着,入了天牢。
我几乎没费什么工夫,就找到了夜枭,他被舅父关进了最大的一间牢房里,双手、双脚都被百炼精铁拴着,正坐在地上,闭目运功。
我小心翼翼地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我看到,他额头、脸颊布满了汗水,他的身体也绷得非常紧,我心里“咯噔”
了一下,不由伸出手来,开始解夜枭的衣服。
我记得,舅父抓走夜枭的时候,并没有派人对他动刑,那他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受伤了么?
我用手急匆匆地抚摸夜枭的胸膛,我正在寻找他身上的伤口,却听得夜枭突然开口,声音异常沙哑地对我喝道:“别碰我,出去!”
我自然不会听他的,我依旧自顾自在他身上摸索着,除非我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的伤口,否则,我绝不停手。
当我解开夜枭的腰带,把手伸进去,往下摸索的时候,我听到夜枭的声音,那样的急促,那般的粗粝,他几乎在冲我怒吼:“别碰我,出去!”
我被他吓了一大跳,不由往后缩了缩,手撑在地上,掌心都划破了。
我诧异地看着夜枭,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他紧绷着身体,看着我的眼神,明显与往日不同,狂暴之中,居然闪烁着刺骨的杀意。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夜枭,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我往后挪了挪身子,我的手掌,在地上拖出了两条长长的血痕。
夜枭紧紧地盯着我,那双血一般鲜红的眼眸望了我半晌,突地朝下盯住了我受伤的双手,他收缩着瞳孔,绷紧了身体,他没有再同我说话。
我坐在地上,看着夜枭,他的身体绷得非常紧,他的双拳紧紧握在身侧,他似乎在拼命压抑着什么,他的额头布满了汗水。
我虽然不知道,夜枭为何会突然对我起了杀机,但我相信,夜枭他绝不会害我,于是我便撑起身体,又回到了夜枭身边,拿出怀里事先为他准备的衣物,轻手轻脚地穿在了他身上。
我为夜枭穿衣之时,我的手指,每碰到夜枭一下,我便感觉他的身体又比先前更绷紧了一分,他一直双拳紧握,异常僵硬地蜷曲着身体,我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依偎在他的胸膛,小心翼翼为他擦拭额角,脸颊,他全身上下的汗水。
我隐约听到窗外传来了一阵阵奇怪的笛声,这笛声,我往日住在单凤宫的时候,也一直听到。
它的曲调异常凄厉,鬼哭狼嚎一般,让人发憷,每次,只要这个笛声一响起,我必定会看不见夜枭。
他就是前一刻还站在我面前,后一刻也会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到这里,我不由用力,紧紧圈住了夜枭的腰。
夜枭,他的身体在我怀里微微痉挛着,他低着头,用他那双鲜红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但他却再没开口,让我走开。
他非但没有让我走开,反而伸出双臂,紧紧地拥住了我。
他把我搂得那么紧,几乎把我揉进了他的身体,我依偎在夜枭怀里,我觉得那样温暖,我宁可不要回房,就这样睡在夜枭怀里,睡在这天牢。
我把我的脸颊,紧紧贴进了夜枭的胸膛。
我正在陶醉,拥着夜枭的感觉是那样美好,却突然听到一个苍老而又熟悉的嗓音,从门外急促地冲我喊道:“陈茜,快离开他!”
我睁开双眼,疑惑不解地看着舅父,他正带着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卫士,围在牢房的门口。
舅父看着我,他用手指着我,急匆匆地对我道:“快离了他,陈茜,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是夜睿派来的,如今,夜睿就在外头用笛声召唤他,这笛声,只要再响几遍,他定会控制不住,出手伤人!”
我就像被一个惊雷劈中了一样,发怔地看着舅父,夜枭,他是夜睿派来,混在我身边的?
我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其实,我想,我大约是知道的。
我一直都知道,夜枭,他有事瞒着我,甚至,他瞒了我什么,我早就隐隐约约有所察觉。
我只是一直不愿相信,我不愿相信,夜枭,他竟然不是我的。
我抓着夜枭的衣摆,我拼命揪着他,想把他藏到怀里去,我想告诉舅父,夜枭是我的,他不是夜睿的,他是我的。
但当外面的笛声,再一次响起,我听到我的耳边“轰”
地一声巨响,夜枭,他猛然之间挣脱了捆绑在他四肢上的铁链,他挣脱了我的怀抱,用内力将整个牢房震塌了半边,房顶的碎屑和石块接二连三地砸落在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