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桐知道此话一出,再无收回的可能。
这话但凡落在任何人耳里,都会觉得他是得了疯病,可萧域明不一样,他自己就是重生的,他既然能接受这个事实,自然也能接受比这更荒谬的事情。
萧域明生性多疑:“你是什么人。”
顾屿桐加重手上的力道,金钗刺进对方脖颈,渗出圆润的血珠。他笑道:“坏人,和你一样。”
半晌的静寂。
萧域明似乎丝毫不畏惧那根能治他于死地的金钗,抵着那根钗往前继续走,伸手掐住顾屿桐脆弱细腻的脖子,蓦地笑道:“确实不是他。”
常年握剑的掌心覆有厚茧,因此摩挲时带着疼痛的惩戒意味。
“臣洗耳恭听。”
“朕可以助你扳倒李无涯,满足你的愿望。”
“那——”
萧域明把玩着他的脖颈,拇指突然力,狠狠地按住顾屿桐的喉结,“要是微臣的愿望是逼宫谋反呢。”
顾屿桐被这番突然的作弄得有些狼狈,他眼尾泛起生理性的红,却仍笑得无畏无惧:“那便要看爱卿的本事了。”
月光皎洁,顾屿桐这才看清了这位传说中的大反派的长相。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凶神恶煞,反倒是身形挺拔,面如冠玉,俊逸冷峭。
尤其那副眉眼生得极为好看,深邃幽沉,泼墨染就的眸色黑而寒,让人联想到巍峨的雪山。
萧域明任由颈侧的血越流越多,没有痛觉般,朝顾屿桐又走近一步,仿佛是在试探顾屿桐敢不敢真的就这么杀了他。
“你比那个昏君可有意思多了。”
“爱卿也比我想象中要有意思得多。”
萧域明的手逐渐上移,从顾屿桐的脖颈转移到他流畅好看的下颌线。
他攥住了顾屿桐的下巴:“如此这般同我说话的人,可没什么好下场。”
“你放肆。”
顾屿桐笑骂他,手上的金钗又往里插深了一寸,随着这一动作,手腕下悬着的红铃铛便出了情。趣般的响声,“朕是天下之君,是你的主子。”
“臣知罪?”
原本该以肯定的陈述语气来说的话,到了这位佞臣的嘴里,却成了一句饶有兴致的反问。
当真放肆。
屋中的香愈燃愈旺,直往人的血液里钻。
萧域明原本清泠的声线也不自觉染上几分嘶哑:
“怎么办。”
“你的话,我一句也不信。”
顾屿桐眸光一震,这才恍然觉萧域明方才不过是逗弄自己。
像他这样的人,任谁把钗抵在他的颈侧,他都能在一瞬间挣脱,更何况是顾屿桐这样从未习武的人。
萧域明根本不信他。
萧域明抬起膝盖,凶恶地顶住顾屿桐腹腔处,痛得他不得不张嘴大口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