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关皓一屁股柳条印儿。
关皓十五六岁,正是要脸的时候,他老子从小到大没打过他一下,那是要啥给啥,这一打就给关皓打不服气了。
关皓撅着腚在病床上挨打,一开始还鬼哭狼嚎想招亲爹亲娘心软,结果他爹那柳条都抽出破风声了都不手软,也把关皓打的牛脾气起来了,梗着脖子就骂上了。
“人伟人都说了,建国以后那是没妖精的!关政才你个老古董,老古板!还搞那封建迷信那一套,我这是衰(sui)!就是倒霉,和那破玉牌有个毛关系?更何况你儿子不是啥事儿也没么!”
关政才抽累了,把柳条一扔,他肩膀宽阔,身材高大,虽说中年福,但财气养人,也是仪表堂堂。他也是气狠了,嗓门一抬就骂回去,“臭小子,老子跟你说不清,你不信这个可以,老子没逼着你信,你爱玩那赛车也好,跳伞也罢,老子不管你,但那玉牌你必须戴着,走的坐的撒尿拉屎你也得给我戴着,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啥也甭干了!”
关皓屁股也疼,腿也疼,更从没见过他爹凶神恶煞的教训他的样子,一时间是又怵他爸,又委屈的要命,眼圈儿一下就红了,声音小了,倒还是哼哼唧唧的作死,“一口一个老子的,也不知道是谁说要做个文化人儿。。。”
关皓的声音随着林春华的瞪视越来越小,关政才被逆子气的头倒竖,出去要找根烟抽,林春华看了关闭的病房门一眼,没有阻拦。
其实自从林春华怀上关皓之后,除了关皓刚出生那年,直到现如今儿子已经十六岁了,关政才一口烟都没碰过。
看着关皓像条咸鱼一样努力翻身,又被屁股上热辣滚烫的新伤刺激的呲牙咧嘴的样子,林春华揉了揉太阳穴,就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犯愁,关皓倒是“活”
的快,这侧着身子还有空傻不愣登的跟自己妈妈卖好,试图拉着亲娘对付亲爹,林春华没理他,伸手弹了儿子一个脑瓜蹦儿,“皓皓,听你爹的,别的爸爸妈妈都不拦你,你要星星要月亮也好,要爬山上树也罢,你把那玉老老实实戴着,别摘。”
林春华看儿子那副叛逆样就知道关皓还有作死的心,于是假模假样的抹了两滴眼泪下来,关皓立马就急了,拿他车库里那辆他还不能开但是贼喜欢的,他爹给他买来他每天擦三遍的法拉利誓说再也不摘玉牌了。
林春华走出医院就碰见关政才风尘仆仆的捧着玉牌从家里给送来了,林春华又折回去给关皓戴上,再出来绕着墙找了一圈,看着关政才完全没个大老板的气质坐在马路牙子上,她也随他,要跟他一起坐在地上。
倒是关政才不让了,把自己那身儿好几万的名贵西装往地上一扑,才让媳妇儿坐下,看着关政才欲言又止,看她好几眼也不开口的别扭样子,林春华微微一笑,“行啦,你儿子屁股还机灵着,你那几下还打不傻咱家那臭小子。”
关政才哼了一声,嘀嘀咕咕骂了句“那小子该”
,林春华抱着丈夫的胳膊倚靠上去,眉目之间有些忧愁,但她并没有说出心底对独子的担忧。
夫妻二人毫无形象但安安静静的倚靠了半晌,关政才伸出右手去别扭着身子摸了摸妻子的头,把她如今顺滑精致的丝都揉的散乱,颇为豪气的一笑,“媳妇儿,甭担心,有我呢。”
林春华颇为恼火的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怒瞪了一眼罪魁祸,得来傻憨傻憨的一张笑脸,气的翻了个白眼,不过心里那点忧愁也烟消云散了。
倒也是,总归还是护得住那个臭小子的。
……
关家有位常年合作的风水师傅,是位颇有名气的大师,曾在十七年前,也就是关皓出生的那一年为关家选过宅子。之后也一直在关政才的震华地产里担任“选址总监”
。
关皓一直以为那就是个骗他老子钱,一个跳大神儿的主。
直到关皓十七岁那年,父母都死于同一起车祸。
关皓接到关家大伯电话的时候,还在ktv里瞎玩,围了一帮圈子里的少爷小姐们打牌,从震耳欲聋放着dJ舞曲的房间里出来,就听着大伯语气沉重的跟他说。
皓皓,你来一趟医院吧。
……
关皓爸妈是当场死亡的,没受什么苦痛折磨,意外生的瞬间人就走了。
就是没给关皓留个告别的机会。
关皓人愣愣地盯着关政才身体上那块白布瞅,又看看旁边那块布,有个女人的手臂垂下来,还有和她妈一样的钻石戒指,关皓转头想问点啥,嘴巴张张合合,一句话没说出来。
他爸昨天才跟他说,给一个建筑学校投了两百万,叫他去读个土木工程的学历,别到时候他震华地产关老三的儿子连个施工图都不会看。
怎么、怎么就?
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