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窈这些日子被勒令不许出门,这会儿看着摆在桌上的二十七两银子,她眼泪潸然而下。
“娘,祖母,二妹妹,这些钱我能拿走一两吗?”
江玉窈哭着说,“我想收起来,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再犯这样的错。”
这些银子不是钱,是她需要刻在骨子里,铭记于心的奇耻大辱。
她要永远记住这次的教训。
江颂宜拿起一锭银子交给她:“呐。”
江玉窈收了起来,紧紧攥在手里。
江颂宜将剩下的银子还给许卿如一半,另外一半记入公中。
用完晚食,江颂宜回到房中正准备打开铜镜看书,门口传来敲门声。
江颂宜起身去开门,外面站着的人是江玉窈。
“颂宜。”
江玉窈进门后,认真地看着江颂宜,“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江颂宜一愣,道:“姐妹之间何需如此……”
“不!”
江玉窈打断她的话,“过去我总是不服你,处处跟你比较,老想压你一头,经此一事,我总算知道祖母为何偏宠你了。
你确实比我聪明,也比我有远见,何同春的事,若不是你拉我一把,我如今怕是已经深陷泥潭,被骗了钱还被骗了身子……颂宜,谢谢你。”
江颂宜:“……”
她神色有些微妙。
见惯了江玉窈对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再一看她此刻正儿八经跟自己道歉和道谢的样子,她颇有些不习惯。
“这句谢谢我应下了。”
江颂宜道,“经一事长一智,往后不在同样的事情上栽跟头就好,其他的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不行!!!”
江玉窈神色坚定,“我算是看清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再也不把虚无缥缈的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了,无论是想脱奴籍还是想挣钱发财,还得靠自己!
颂宜,以后要是有挣钱的门路,你多带带我,我不怕苦也不怕累,找男人还不如多挣钱!”
江颂宜:“……”
看着从一个极端发展到另一个极端的江玉窈,江颂宜表情一言难尽。
“好。”
江玉窈走后,江颂宜抹开铜镜,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盛徐行。
盛徐行听完,惊讶道:“这么说来,何同春是杨玉杀的?”
江颂宜点头:“是的。”
盛徐行复盘了一下江颂宜这个计划,提出几个疑点。
“你让孙大娘劝杨玉离婚……就是和离的时候,就想过她会杀了何同春?”
江颂宜道:“我想过杨玉会对何同春下手,比如让他摔断腿变成半残,没想到杨玉会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
盛徐行问:“杨玉一个弱女子,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她敢下手?”
“那日我和大姐姐假借义诊之名为何小花诊脉,诊出她风邪入体,近些日子会生一场大病,杨娘子不是个听不进劝的人,她只是需要一个醒悟过来,看清处境的契机。”
江颂宜解释道,“所以我先提点了她几句,让她意识到何小花会如此虚弱,是何同春母子导致的,又让孙大娘告知她‘爹娘托梦’,给她和离的底气。
她被何小花病倒一事逼急了,又看清了何同春母子的嘴脸,豁出去杀了何同春,为女儿和她自己拼一条活路,这不难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