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真的很奇怪。
阮绪宁如是想。
掌心又一次传来手机的震动。
仍然是周岑的消息。
周岑还在为自己的“不清楚”
辩解:我们也是好朋友,可你也不知道我喜欢过的女孩子啊。
表白失败的记忆忽然开始疯狂攻击她。
阮绪宁想了想,平静地揶揄:我只知道,你不喜欢太乖的。
比如她。
周岑不知怀着何种心情发来调侃:还记仇呢?
阮绪宁:没有记仇,我只是陈述事实。
因为贺敬珩的事,她此刻的心一点儿也不轻盈,闷闷的,像是鼓足气的气球,随时可能炸掉,更不想重温自己曾经的失败。
她输入又删除,删除又输入,最后敲下结束语:那我就不打扰你啦。
周岑也很体面:嗯,我一会儿要进录音棚了。
阮绪宁一愣,还是决定给予友情的鼓励:你是要发唱片吗?加油!我和贺敬珩一定会支持你的!
周岑:我可没那么厉害,只是一首单曲,我清唱一段发给你,你先试听,有机会给我提提意见。
很快,他发来了一个名称为“口是心非”
的音频文件。
阮绪宁琢磨着,“口是心非”
可能是单曲的名字、或者代号。
像是一首充满无奈的伤情歌曲。
她戴上耳机,短暂的前奏过后,低沉而清醇的声线一如既往动人心神:
『口是心非,徘徊流浪』
『我只能假装无妨』
『时间或许会治愈这伤』
『你的目光,他的肩膀』
『三个人的戏』
『凭什么是我先退场』
歌词充斥着淡淡的伤感情绪,即便没有感同身受,细腻敏感如阮绪宁,依旧微微拧紧了眉头。
胸口好像更闷了。
她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再一次将自己嵌入沙发,用薄毯蒙住了脑袋。
忙于处理几桩临时加塞的事务,贺敬珩比平时归家更晚,餐厅、主卧、影映厅都没能寻到妻子的身影,他胸有成竹地走进书房。
刚推开门,就看见小姑娘窝在沙发里睡得正香:薄毯堪堪盖住了小腹,手机与相框都被流苏靠枕压着,带有猫耳装饰的无线耳机也不知何时掉落在地毯上。
贺敬珩快步走过去,轻手轻脚替她掖好薄毯。
随后,瞥见了三人的合影照。
表情略微变得微妙,他拿起相框凝视片刻,最后,用指腹捻掉了玻璃上的一点污渍,重新放回原处。
帮忙捡耳机的时候,贺敬珩隐约能听见熟悉的男声。
他将粉色的记忆棉耳罩贴近耳朵,迅速确认了演唱者。
而听清楚歌词后,唇边仅剩的一点笑意,终是慢慢消失。
一连串的动静惊醒了小憩中的阮绪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