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严河看着何干拌,打断了他的表演,“自己交学费,自己去学校,自己管自己吃喝拉撒,每顿饭都精打细算,没办法考虑怎么吃最营养,舅舅,这些你应该都知道吧?之前想要从我这里要钱的时候,你不就已经看过我的银行流水了吗?我每个月赚多少钱,花多少钱,能够留多少钱,你早就算得清清楚楚了,不是吗?”
6严河内心深处波澜不惊,无动于衷。
原身的记忆一点一点复苏。
“严河,你是在怪我吗?”
何半柑难以置信看着6严河,问。
6严河摇头,“我不怪你,也不恨你,但也不想亲近你,以后就保持这样的关系,反正舅舅和外甥……当你把我扔到这里不闻不问的时候,这个关系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6严河这一刻几乎抽离了原身的视角。他只是站在第三方的视角,看着原身和何半柑这对舅甥关系,感到一种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厌恶,甚至连这些话都说得意兴阑珊。他没有原身对何半柑的亲戚感情,对何半柑的情绪只有排斥,希望这样的人以后远离,越远越好。
他来自一个平凡而幸福的家庭,有着普通但和美的亲戚关系。所以,6严河不接受何半柑把他从农村带出来以后,又不管不顾的做法。因为不接受这一点,无论他说什么,他都可以理解,但仍然不接受。
何半柑嘴巴嗫喏着,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
忽然,这个时候,一直不说话的何乐明朝着6严河大吼:“如果不是我爸把你从农村带出来,让你去参加比赛,你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
6严河有些诧异看向这个小胖子。
因为他的大吼声,周围还有路过的人看过来。
幸好,没有人为了看热闹直接走过来。
6严河看着何乐明,玩味似的一笑,看向何半柑。
“舅舅,乐明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我从农村带出来吗?”
何半柑一愣。
“哦,可能你觉得我也不知道吧?”
6严河说,“姥姥给你打电话,说她身体不好,托你照顾我,把我带出去,你一开始拒绝了,说不想要带一个拖油瓶,对吧?”
何半柑难以置信看着6严河。
6严河说:“后来,姥姥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给了你,拜托你照顾我,你才拿着钱不情不愿把我带出来,一开始让我在饭店里帮忙,后来看到有选秀比赛,管吃管住,就帮我报了名,后来,我莫名其妙出了道,签了约,你以为我要大红大紫了,要当明星了,要插手我的工作,被周平安教训了一顿,又想要从公司那里拿钱,让我那段时间每被周平安骂,你从来不在乎我在公司的处境,不在意我会不会被周平安骂,等你终于现我是真的赚不到钱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你觉得,你们有资格让我感恩你们把我带出来,带到玉明来?”
何半柑捏紧了双拳。
何乐明反而震惊看向了何半柑:“爸,是姥姥给了钱,你才把他带过来的?那钱呢?”
何半柑冲何乐明低吼:“闭嘴!”
何乐明吓了一跳,不敢说话了。
6严河:“话说得差不多了吧,你们可以走了,以后也别再来了。”
他抬腿往前走去。
“6严河!”
何半柑忽然提高了音量,喊了一声。
6严河转头看去。
之前那个还显得有些唯唯诺诺、亲近他的舅舅,现在脸上换上了一副破罐子破摔、充满威胁的表情,也不知道为什么,6严河总觉得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更适合出现在他的脸上。
“你现在好不容有了一点起色,你希望别人知道你是一个自己迹了就不管亲戚的狼心狗肺之人吗?”
6严河沉吟片刻,说:“也挺好,让别人知道了我跟你的事情,那些小人知道从我身上占不到便宜,也就不会凑过来了,辟邪。”
他仿佛根本不在意似的,轻描淡写撇撇嘴角,也不再理会何半柑扭曲了起来的五官,往前走去。
“爸,他是在骂我们是小人吗?”
“闭嘴!”
……
夏夜的风总是不会让人觉得温柔。
它闷热,如海浪,带着咸湿的味道,仿佛裹着沙子和尘埃。
6严河上楼,进门之前,却有些迟疑了。
门忽然打开。
“诶——”
颜良手里拎着一袋垃圾,似乎是要出去扔垃圾,结果碰到了6严河站在门口。
6严河:“扔垃圾吗?”
“嗯。”
颜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