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骂咧咧的,随后,是药童的声音,“公子,您不能进,里面在看诊……”
“看诊怎么了,老子的下巴磕着了,在流血看不见吗?”
脚步声渐近,下一刻,她诊室的门被人粗鲁地推开。
男子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气,极快,但南安意还是捕捉到了。再看,他的双手已往帽檐上一搭,放下了黑纱,转过头去。
眼角瞥到小厮的手,往袖中一缩,再出来时,长袖半掩,隐隐看到锋利的刀尖,闪着银色的寒光。
她突然有种预感,这人若敢闯进来,怕是身首异处。军队里滚过的人,对强者有种天然的嗅觉,而自己,绝非他的对手。
这人岂是磕着了下巴,怕是连脑袋也磕着了。
忙沉了脸色,出声呵斥道,“这儿有这儿的规矩,出去!”
来人吓了一跳,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危险。尤其是黑衣男子,虽然隔着帷帽,依然可以感觉他的目光像毒蛇一样,缠上他的脖子,不禁背后一凉,把迈出去的那只脚收了回来。
药童也探头看去,感觉后颈密密麻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缩了缩脖子,移开目光,看向南安意,眼神里还带着后怕的惊惶,一脸歉意,道:“对不住,南大夫,我没拦住。”
男子朝屋里连连哈腰,边哈边往后退,一脸讪讪的,“对不住,对不住,我不知道这儿有人,呵呵……打扰了,打扰了。”
说着,“啪”
地一声关上门。
屋里,恢复了平静,隐藏的那丝杀气也随之消散。
南安意松了口气,这两人,绝非善类。
还是早些送走的好。
她背过身去,打开药箱,拿了维A酸软膏和一些抗病毒的药。
这些包装,于这个时代,太过新奇,为了不招摇,她把药倒进瓷瓶里,然后交给一旁的小厮,告诉他药物使用的方法。
散值后,她路过卖零嘴的摊贩,买了些花生和瓜子,然后,去了肉铺。
肉铺的老板看见她,热情道,“姑娘,今儿要点什么?”
南安意看了眼,“排骨怎么卖?”
老板心想,这回总算正常了点儿,虽然没什么肉,但总比之前好,之前光是骨头和一层皮,现在骨头上还带点儿肉渣。
谁知下一秒,她又问:“有没有猪血?”
老板又愣了,“要猪血,何用?莫不是家里遭了邪祟?”
他笑了一下,“姑娘年纪轻,可能不知道,这遭了邪祟,猪血是不顶用的,得黑狗血才行。我认识一家卖狗肉的,姑娘若要,我打声招呼便是。”
“不是,是用来吃的,凝了的猪血煮汤鲜嫩。”
南安意笑了下,“没有便算了,先要排骨。”
老板从未听说过,他挑了块肉多的,提起给她看,“这条最好,现在也不早了,我便宜卖给你,二十文,如何?”
南安意颔首,“那多谢老板了。”
老板一笑,把排骨往案上一扔,“啪啪”
剁起来,砍成一段段的,给她用荷叶包起来,关心道:“姑娘,你家人的病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