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的名声最近在三辅和河南尹分外的恐怖。
皇帝亲自微服出巡,犹如秋风扫落叶般荡清了所过之处所有的山贼。
这让无数的人开始白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着觉。
盘踞在弘农郡的山贼,更是开始了大规模的搬家。
刘辩要等着荀彧派来的人接守辎重,安置屯田。
还要安顿所过之地的百姓,给他们发粮食,所以他走的其实很慢。
那些消息不是很灵通的山贼,也在口口相传中知道了个大概。
在朝廷如此的高压态势下,他们不慌不行。
京兆尹和弘农有无数的前车之鉴摆在他们的面前,哪怕是最头铁的山贼也得好好掂量一下,他们到底有没有跟皇帝亲卫硬碰硬的本事。
大雪再度封了山。
在一座几乎与世隔绝的山脚下,临河的滩涂上搭建着一座有些草率的军寨。
嘴皮上的有着两撇小胡须的刘诞,忧心忡忡的对自己的大哥说道:“大兄,今日又死了八个兄弟,再这样下去,皇帝还没来,我们的人就要先死光了。”
身姿挺拔英武的刘范橡根柱子立在营门口,望着不远处白茫茫的高山发呆。
“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啊!”
刘范哈出一口白色的热气,然后将双手贴在脸上狠狠搓了两下,转身在火盆边坐了下来。
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扔进火盆里的刘诞,将早已温好的酒递给刘范,说道:“兄长,现在不是说对与错的时候,我们既然决定如此,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脸上写满了忧愁的刘范一口气喝干了杯子里面的酒,右手死死攥着酒樽说道,“柴伯出山带回来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皇帝带在身边的那些宦官好像挺能打。”
“柴伯回来了?”
刘诞顿时一脸惊喜,“弄到粮草了吗?”
刘范点了点头,“弄到了一些,但大雪封山运不进来,我已经派兄弟们出谷去拿了。”
“只要弄到了粮草就好。”
刘诞欣喜的狠狠砸了两下大腿,“这一场大雪可差点害死了我们。若再无粮草,营中必哗变,莫说你我兄弟二人的大业,恐怕性命都难以保证。”
“我说皇帝的事……”
刘范抬头看向了刘诞。
刘诞哂笑一声,“都走到这一步了,兄长还瞻前顾后作甚?皇帝身边那些走狗能有多能打?一群宦官罢了,他们啊,也就是仗着皇帝看起来凶,咬不死人的。”
刘范惆怅的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皇帝身边的那些宦官,真的好像挺能打。”
“柴伯说,皇帝进了弘农郡之后,虽然信了我们假传的消息,但他行军速度极慢,边走边攻打周遭的山贼。自西直卢氏等县所有的山贼,好像已经被皇帝全部连根拔掉了。”
刘诞不以为然的说道:“兄长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一些山贼罢了,给我一千兵,我打的绝对比皇帝更快,一个月时间,我保证把弘农郡大大小小的山贼全给他连根拔了。”
“那些山贼不过就是一些乌合之众,厉害的也不过是聚众三五千,但更多的是几百上千人的小杂毛罢了,打他们需要什么真本事?”
“一个只知道胡作非为的儿皇帝,带着三四千的宦官,大概也就只能跑出去欺负欺负那些不成器的山贼了。”
刘范深吸一口气,摇头道,“我这两天想了很多的东西,皇帝将你我兄弟分派南北,该不会察觉到了阿父在益州所做的事情吧?”
刘诞看着自己这个兄长,狠狠皱了皱眉,“兄长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就是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有些事情想不清楚。”
刘范表情凝重的摇了摇头。
刘诞看着这般模样的兄长,心头不禁来了火气,“兄长,你我起兵,难道不就是因为你怀疑皇帝已经怀疑到阿父有自立之意吗?”
“不,我的意思是,皇帝如果连这件事都已经怀疑了,那他会不会怀疑到我们的计划?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