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向来安康,三叔身体却不是很好。”
简虚白沉吟,“三叔那份不要动。”
宋宜笑就从晋国长公主那份里又取了两支出来,命人再搭点其他药材,明日送去裴府。
简虚白等她把这事吩咐完了,方淡声问:“你处置了翠缥?”
闻言,巧沁跟锦熏等陪嫁都捏了把汗,暗暗祈祷宋宜笑的回话不要触怒了他。
“这不也是她希望的么?”
宋宜笑一脸无辜,“不然怎么会当着人面,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
“到底是皇外祖母给的人,回头进宫时,莫忘记跟皇外祖母请个罪!”
简虚白听了这话,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免得旁人说你不把皇外祖母放眼里!”
宋宜笑道:“自然。”
以为他还要叮嘱几句--毕竟翠缥伺候了他那么多年。
但简虚白却已经结束了这件事,淡淡道:“我昨儿有点空,就把给你请封诰命的折子写了,回头就会递上去。你要是不会写谢恩表书,请教娘或嫂子都可以。”
等他走了,巧沁等人才喜形于色的上前恭维:“您过门这才三天,公爷就要给您请封诰命了,可见待您有多上心!”
“这表书我还真不会写。”
宋宜笑却只是笑了笑,道,“准备一下,明儿个,咱们去给娘请安!”
这会说的娘当然是晋国长公主--不过次日到了长公主府,宋宜笑给婆婆请了安后,奉上白玉金参,被赐座说话,却没提表书的事儿,反而跪着不肯起来,道:“媳妇此来是为请罪……”
长公主惊奇道:“你这孩子过门才几天,怎么就要请罪了?”
“是翠缥。”
宋宜笑也不添油加醋,毕竟燕国公府那么多下人,却没几个可信的,能有多少秘密守得住?
她一五一十讲了新婚之夜的闹剧,以及简虚白亲口吩咐让翠缥受自己的管束后、翠缥仍旧再三出言不逊,最后方道,“媳妇晓得她是太后娘娘给的人,万不可亏待!可当时实在下不了台,不得不……”
“我道是什么事?”
长公主听到这里,不假思索道,“阿虚都说了,丫鬟就该你管!你给她规矩有什么不应该?这事儿你不用放在心上,母后放那翠缥去燕国公府,无非是念她早年伺候阿虚还算用心,想着做宫女得到二十五岁才有指望出宫,她去了国公府呢,只要你点了头就好嫁人,可以挣得几年青春!不想这东西昏了头,反倒给你使起绊子来了!”
婆婆的反应不出宋宜笑所料,除了少数奇葩,新媳妇才过门,稍微任性点,长辈多半还是轻拿轻放的--尤其皇太后跟晋国长公主逼着简家“冲喜”
,也要把她早点娶过门,图的就是有人为简虚白主持中馈,怎么会反对宋宜笑立威?
虽然说丈夫不配合,但抽了翠缥一顿,打着请罪的幌子,到底还是把这状给告了。
她作出一副长松口气的样子,感激零涕的谢过婆婆。
长公主笑着拍了拍她手背,以示亲近,又问她这几天过得习惯不习惯:“如今你是燕国公府的女主人,阿虚名媒正娶的发妻,可不要在自己家里委屈了自己!”
“谢娘关心!”
宋宜笑要的就是她这句,立刻露出为难之色,“其他都很好,就是昨儿个夫君说府中闲人太多,恐易引言官弹劾,让媳妇打理一下。但媳妇听说国公府的下人大抵是伺候过祖父的老人,却不好薄待--想了几个法子都觉得有种种不足,还求娘指点一二?”
她这话是存心试探婆婆了,毕竟看长公主疼儿子的模样,却放任燕国公府那些下人惹恼简虚白不管,实在可疑。
长公主闻言,沉默良久,方掀开茶碗呷了口:“当年你们祖父考虑到阿虚生长宫中,不能时时监督府中下人,时间长了,难免有人懈怠,这才把倚重的老仆基本都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