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舒舒:“说点有文化内涵的。”
余薇薇:“比如?”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她声音沧桑,在这样吹着凉风,没有星星的夜里,这样的话落在夜色里,竟然有几分忧郁。
“因为低头王冠会掉是吗?”
沉郁的气氛一扫而空。
米舒舒气得掐她脖子:“你这个家伙真是油盐不进啊是吧!”
又闹做一团。
凌晨三点钟,海滩上的人寥寥无几。
余薇薇可怜巴巴地裹紧小毯子:“我感觉我被蚊子咬了。”
米舒舒:“啊你这个人真的一点都没有罗曼蒂克的细胞。”
“你没被咬?”
米舒舒看了一眼腿上的两个红疙瘩,沉默了。
余薇薇继续挤兑:“所以我们是千里迢迢来给蚊子送菜吗?假期礼物?人类关怀?”
“好吧,去车上!”
米舒舒捂脸。
两个人回到车上满血复活,打开空调,立体音乐环绕在耳边,同时发出满足的喟叹。
“这才是看海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在沙滩上吹了半夜的两人对视,在这一刻心虚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们好像不再年轻了。
明明大一的时候出去看海一熬一宿贼能呆的啊!
凌晨三点半,车上继续喝酒,唱歌,聊天。
然后果断喜提断片。
余薇薇睁开眼时,响彻了一晚上潮水声的海面平静下来,笼罩在上面的夜色褪去部分,熹微的晨光亮起一点点。
她坐起来。米舒舒在身侧倒得东倒西歪,总是鲜活的面孔神色怅然,睡梦中无意识地叹了一口气。
余薇薇给她调整好一个舒适的姿势,盖好小毯子,轻轻打开车门,踏在沙滩上。
时间才四点半。
余薇薇脱了鞋,就这样光脚踩在颗粒感的沙砾上,提起裤腿,走到海边。
海水一瞬间涌来,竟然有一点暖意,柔柔地抚摸过脚上的每一寸肌肤,又突然退去。一瞬间涌来,停留,一瞬间退去,如此捉摸不定。
面前是一望无际的海,耳边是哗啦的潮声。
残留的酒意还没有消退,余薇薇的思维有些凝滞,脑海里在想,这一瞬间真美。
海面反射出点点波光,是今晚的月光,更多的海面隐藏在黑暗里,等待着远处一点点亮起来。
真美啊。
长久地凝视海面让人有些头晕,余薇薇的脚步踉跄几下,才晃晃悠悠地退回岸边。
她并拢双膝,坐在海岸边,听着潮声。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睡去的,她被一阵急促得让人心脏骤停的铃声吵醒,车里的米舒舒皱着眉头把闹钟按掉,正要继续倒头就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日出,啊日出!”
余薇薇坐起来,抬头望去。
一轮红红的圆球,从海的那面跳了出来。
世界,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