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还是勉强撑住,深深地舒了口气。
护士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呈傅。
兴许是因为呈傅看起来就让人感到可怜吧,身影单薄。
又或许是因为来的甚至不是一个成年人,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还未成年,需要监护人小心呵护的脆弱高中生。
“不好意思,耽误你学习了吧?”
护士抱歉的笑了笑,“你是他的……?”
呈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是我爷爷。”
护士点点头,表示理解了,随即又问:“那你的家长呢?老人的病情是有些严重,可以的话我们建议马上手术,需要跟你家长商量一下。”
呈傅沉默着,脑海里极速思考应该怎么办。
现在自己的父亲一定是联系不上的,母亲还在东躲西藏。他们现在的肩膀上还压着生命的威胁。但呈傅是不可能自己做主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没有人教他怎么做。
呈傅双手又开始颤抖,不清楚是因为淋过雨后的寒冷,还是担忧害怕的躯体症状。
护士似乎是认为他很冷,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巾递给他,并调高了空调洞温度:“下这么大雨,你没打伞吗?”
呈傅没有回答,准确的来说是不能回答。他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也无法回应什么,就跟他当初来到学校所表现的那样。
护士见情况不对,想要去扶一把呈傅。
还没等护士触碰到呈傅,他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好累,好困。
呈傅想。
现在呈傅就像活在梦里一样,四肢轻飘飘的,双脚像是踩进棉花里,下一秒就会深陷其中,摔进地面。
梦里很暗,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周围啼哭声不断,各种嘈杂的声音穿刺着呈傅的耳膜。
好累。
好累啊……
余尚接到电话时,还在跟莫琦谕谈话。
发现是呈傅的来电后,心就开始乱跳,好像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喂?”
“啊您好,您是余尚对吗?”
“我是。”
“这里是第一人民医院,您的朋友呈傅……”
莫琦谕看着余尚,开车带他去了医院。
一路上,余尚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今天天气真的不好,街道上都没多少人。
有点难过,黑压压的。
“您好……我。”
余尚刚要对护士表明来意,就被莫琦谕拦下来了。
“您好,我是莫琦谕。”
莫琦谕安慰地拍了拍余尚,继续说道,“请问呈傅和呈老先生在哪间病房。”
“两个人都在二楼,呈老在icu,呈傅在旁边的临时病房,从这个电梯上去左转。”
莫琦谕道过谢后带着余尚上楼,icu门口有一个护士在等着,见二人过来,便迎了上去。
“是呈傅和他爷爷的家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