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尚愣了一下,缓慢的接收刚刚呈傅的话。
好像是他刚来的时候,自己想跟他套近乎提到的。
是一个失败,且不合时宜的方法。
“记得。”
余尚看着呈傅,心里好疼好疼,呈傅从来没跟他说过这些事,可能连他妈妈都不一定清楚呈傅自己的想法。
呈傅很会自己瞒着一些事情,余尚很清楚。
“他其实,不是经常在家,小时候教我写字,别人都是说他对我没耐心,就教了一个星期,但其实……不是的……”
“他身体不太好,只能去很远的地方接受治疗,我当时年纪小,都不记得他怎么了,只记得他当时临走的时候,抱着我哭了很久,给我留下了好几沓他写的字……”
说到这里,呈傅已经有点开始说不出话来了。
他从小就喜欢缠着爷爷,在知道老人要走的时候还闹了很久。
其实他对爷爷没多少印象了,小孩子本来就不记事。
可是越模糊不清的回忆,才更容易让人念念不忘,让人忍不住在各种情形不合时宜地想起。
“他告诉我,等我把这些都写完,他就回来了,我当时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只是觉得爷爷出门一趟,很快就回来了。”
“然后我就没日没夜地写那一堆字,想着,我多写一点,爷爷就能回来的快一点。”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写了很久都没有写完,后面的诗文开始越来越长,字也越来越难,我当时一下子就憋不住了,我跟妈妈说,我要去找爷爷。”
说到这里,呈傅已经开始啜泣了,但他还是很努力的做了几个深呼吸,想要继续说下去。
余尚看着他,鼻尖发酸。
其实完全可以不用说的,这都不是特别重要。
你最重要的。
“我妈说……那是我爷爷熬了好几个大夜整理出来的,什么魔鬼难度的都有……太坏了……”
余尚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呈傅,但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他只是看着呈傅,听着呈傅说这些没人知道的事,看到他哭了,余尚就开始无措。
所有的知识和阅历在此刻全都失效,消失殆尽。
原来理论知识对喜欢的人是不管用的。
“别说了……呈傅……”
良久,余尚才憋出这句话,余尚的语气也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哭腔,但呈傅没听出来。
“我要说,余尚。”
呈傅看着余尚,突然轻轻地笑了一下。
很轻很轻,像是一簇新的柳絮停滞在余尚面前。
这次柳絮没再不安分的乱动,只是堪堪落在心尖上。
呈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问出来了那句他很想问出来的话:
“你对我这么好,你也会离开吗?”
余尚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他。
过了几分钟,呈傅已经非常慌乱了。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刚才一样想知道余尚的答案。
无论是什么答案,好像只要余尚回答,呈傅就准备走向那个答案决定的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