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本意只是想为乐宴平撑腰的,如今却弄成了这样……若是引起了小孩的误会,那和欺骗人感情又有什么区别?
将自己的良心拎出来反复搓揉了一通,萧策下定决心,等一会儿乐宴平出来后,他一定要跟他好好说清楚。
像是听见了他的心声,淅淅沥沥的水声悄悄停下了。
不多时,房门咔哒一声响。乐宴平头顶着块米白色的软毛巾,一面将过长的衣袖挽上去,一面向着萧策走来。
“小乐……”
“萧老师。”
不约而同的,两人一起开了口。
萧策:“没事,你先说。”
别看他说得云淡风轻,实际上就这么会儿功夫,萧策脑海中已经闪过了无数种话术,并在其中快检索着如何温和而不伤人心地婉拒小孩告白的方法。
然后,他便听见乐宴平真切地问了一句:“我的袋子呢?”
险些道出的千言万语临时来了个紧急刹车,萧策噎了许久,才出了声音:“……在门口的柜子上。”
乐宴平奔向了自己的袋子。
待心肝宝贝重新回到了自己手里,小乐大人掂了掂那令人安心的重量,这才重新望向萧策,嗓音温软地问:“萧老师,你刚才想说什么?”
大概是因为刚洗好澡,青年的眼尾尚浮着一抹淡色的红晕,背光站着时睫毛投下了长长的阴影,却依旧掩不住他那一双晶亮而专注的眸子。让萧策只是看着,就险些又一次地卡了壳。
“我……”
乐宴平:盯……
萧策:“也没什么,就是如果以后再碰到什么事,你尽可以来找我,放心,以后有哥罩着你。”
乐宴平眯了眯眼,十分敏锐地抓住了关键信息,“你想当我哥?”
萧策:……
这话从乐宴平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起来那么奇怪呢?
见萧策不回答,乐宴平便当他默认了。
那么问题来了?小乐大人能答应么?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开玩笑,这可是萧季渊努力了十二年都没能占上的便宜。指望小乐大人喊一声哥,那还不如指望他少记一天的黑历史嘞!
乐宴平吐吐舌头,干脆利落地丢下一句不要,便拎着袋子跑回了客房门口。
临到关门前,他探出头笑意盈盈地道了一句晚安,随后,房门便在萧策眼前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甚至,还咔哒一声地落了锁。
奔向书桌拧开台灯,开启今日的小本本记录大业的乐宴平并不知道,脑回路跟他差了十万八千里的萧策心中这会儿只剩下了两个字无限刷屏。
完了。
不仅不想叫他哥,甚至还关门上锁逃避现实,这可要他如何是好。
苦恼到最后,萧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临睡前,他心不在焉地给宋玙白了一句:明天你不用去接他了。随后,带着重重的心事,萧策忧心忡忡地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他坐在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里。其间雕梁画栋镶金嵌玉,周遭摆放的器物无一不是精美绝伦。
墙角的香炉荡出飘渺的白烟,萧策环视四周,最终在一侧的墙壁上,瞧见了一副熟悉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