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因知道忍痛恨昆虫,她很愉快地看着他弯腰疯狂地用手梳理头发。
“它从我头上离开了吗?”
他问道,一边直起身来。
“是的。你看上去很好看。”
他那头很短的头发根根立起,支向四面八方,尽管如此——或者正是因为如此——他看上去非常好看。
“我特别痛恨你使用那个词。”
他的情绪迅速地变坏了,这让她想起在他还是小孩子时他那么多次生气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居然有点儿享受。
“你痛恨‘好看’这个词?”
奎因问道。
“你过去总是说我好看。”
忍说道,目光避开她,扫视着周围的森林,与其说是出于对周围
环境的兴趣,不如说是出于恼怒。奎因抓住这个机会来观察周围。这里的树木和先前第一个地点有些不同,但是空气的感觉是一样的。“而且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不可触碰’或者‘不令人喜欢’——总之不是好的意思。”
“‘阴沉又坏脾气’,也许这才是我的意思。”
奎因说道,忍不住要逗逗他
。她担心了那么长时间,在他脱离了危险之后,能够逗逗他真的是一种解脱。
“你的意思是我看上去像是一幅画之类的——我们现在能继续搜索了吗?”
“不能。”
突然之间她明白他坏脾气的源头了。
“你说‘不能’是什么意思?”
忍问道。
“我们出发之前你一直都没喝完你的药。”
她对他说道,没有早点儿想起来这一点,让奎因觉得自己像个白痴。
那天早上她去谭医师家里,将他每天要喝的草药茶带了回来,但是忍喝得不多。现在他们用软剑练习和探索的时间有几小时了,而只有谭医生的药茶才能让这成为可能。忍已经身心俱疲。
“我喝了,”
他说道,“你看着我喝的。”
“把背包给我。”
“我来检查。”
他对她说道,转过身去,不让她够到背包。
忍将背包从背上取下来,转过身去搜查背包,仿佛奎因不看着他就能更容易地证明自己是对的一样。片刻之后他怯怯地转过身,手里拿着一瓶几乎全满的药茶。
“我把它打包进去的。”
她说道。
他将瓶子放在地上,一边将背包系好,将它一甩背在肩上,一边有些悲惨地看着瓶子。即使证据就摆在面前,他也不准备承认失败。
“我现在不需要药茶,”
忍说道,“在你眼里,我看上去像是某个虚弱的老奶奶吗?”
“有点儿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