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愿醒也在收拾一些进沙漠的必需品,巧克力饼干、香蕉牛奶、风干牛肉干、花果茶冻干、三明治、饭团……
“好了。”
梁愿醒把自己收拾出来的东西也塞进徒步包,拎了拎,感受重量,“刚刚好塞满,我背这个包,你背帐篷和矿泉水。”
“你这安排挺好的。相机和镜头就不带了,到时候把行车记录仪抠下来用,还轻便。”
段青深看着他。
梁愿醒恍然大悟,是哦,是去拍照的,这茬忘了。他把包背上,指指自己脖子,引颈受戮般:“来,相机挂我脖子上。”
段青深无奈:“说得跟‘来,刀往这儿剁’似的。”
塔克拉玛干沙漠不同于他们之前在张掖或敦煌,那时候走的沙漠都还在景区那个等级,但这次不一样,沙丘更松,车可能没法开,届时很大可能要背着一身东西去找机位角度。
出前出了小问题,梁愿醒换衣服的时候,穿在毛衣里的T恤和房间柜子的把手剐到一块儿去了,豁了个口子。段青深看了看,拿上卫生间里的针线包,说去沙漠里晚上给他缝。
时间是晚上十点多,从旅店出来的时候小镇路上还有不少人,有当地人也有来旅游的。几个年轻人和一个看起来是本地人的大叔围在一圈聊天,接着有油罐车从大路开走,向油田作业区那边去。
二人上车,第不知道多少次开了酒店房间不睡觉大半夜开车出去等日出,不过沙漠腹地的旅店老板应该见怪不怪了。
从塔中镇向东,车开得不快,远光灯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这样纯粹原始的地方,没有任何参照物,如果不是仪表盘上的方向指针,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往哪儿开。
上一次进沙漠虽然也是夜里,但身边有篝火和毛毛一行人,就没有觉得多么荒芜。梁愿醒偏头看车窗外,只能看见玻璃上映出自己的倒影,说:“人类果然是趋光动物。”
“没有参照物的一级暗空就是这样,之前我看过一条视频,是一群川西自驾的年轻人,下车拍照,走得有些远,打着手电找不着车。”
梁愿醒愣了:“会这样吗?”
“会的。”
段青深说,“因为太黑了,手电照射范围就那么点。”
“那后来呢?”
“按车钥匙了呗。”
段青深笑了,“车钥匙上不是有鸣笛闪灯吗。”
“哦~”
段青深没有把车开得离小镇太远,这是安全起见,人要敬畏自然,尤其极端自然环境。车停下后两个人带着探照灯和帐篷靠着车身支起帐篷,先在这里安顿一下,明天日出之前徒步找机位拍照。
露营灯挂上后,梁愿醒看着暖黄色的光亮起来,有一种生火的感觉。在帐篷里能听见风沙扑簌簌拍过来的声音,很有规律,像海浪。
段青深挂好灯,去打开登山包最外层的小包拉链,说:“我给你缝一下衣服。”
“要脱了吗?”
“不用,你掀开就行,脱了多冷。”
段青深又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来,你举一会儿。”
他这件T恤因为穿了蛮多年,已经被“打磨”
得相当舒服,就像用了很久很趁手的工具,再买个一模一样的也很难达到这个效果。
梁愿醒的羽绒服敞怀,一手掀着毛衣,一手打光,问:“外科缝线也适用布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