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外面忙活着,身上温度很高,对梁愿醒来讲可以说是烫。并且他双手是真的很冰,可以清晰感觉到自己双手贴上之后,段青深的腹肌有一个紧绷状态。
这时候梁愿醒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说“很凉吧”
好像是一句废话,说“辛苦你了”
他会说三十正是吃苦的年纪。
他想了想,先瞧了眼门帘的方向,又侧了侧脑袋,听见外面阿依达娜和布拉娜依在说话的声音,确认她们不会立刻进来……接着向前一凑,在段青深唇上快吻了一下。
然后笑着看着他。
这一块儿捂凉了,段青深又把他手往上挪。
“太可惜了,今天抓羊一个镜头都没拍到。”
梁愿醒把手拿出来,又攥了攥拳,“好了,不用捂了,别让布拉娜依进来看见我们两gay里gay气的。”
“没关系,好兄弟都这样。”
段青深说,“也别可惜,摄影画面永远只呈现生活的冰山一角而已。”
梁愿醒点点头,这话没错,他们一来不是24小时把相机绑在身上,二来这种可遇不可求的画面拍不到也太正常了。遂笑笑,又有些担心阿合力,说:“大哥自己出去找羊了,他也没吃早饭什么的,不会出事吧?”
“应该…应该没问题,人家土生土长的牧民,肯定不是第一次找羊。”
段青深安慰他。
“没事的!”
布拉娜依进来了,说,“我们家有好几只笨羊,会在放羊的时候走丢,骆驼也丢过,爸爸都平安找回来了。”
跟着她进来的是阿依达娜和一对穿着少说有十斤衣裳的夫妻,是布拉娜依的舅舅和舅妈。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看着比布拉娜依小一些的小姑娘,有些好奇又怕生地从妈妈腿边探出半颗脑袋看着他们。
阿依达娜没什么时间介绍大家,他们便笑着点点头算作打招呼,她先把奶茶壶拎过来,然后拿出碗碟,在碟子里放上刚刚在外面热好的油饼,一些油炸的,梁愿醒不知道名字的小面食。
大家围着圆桌坐下吃早饭,阿依达娜跟布拉娜依催促了两句,小姑娘立刻加快咀嚼动作,两只手捧着碗咕咚咚往下咽。接着碗一放,去她自己书桌旁边收拾书包,舅妈也吃得很快,放下碗之后拎起自己的女儿又牵起布拉娜依就出去了,风风火火的一家人。
“她送孩子们去村子里上学。”
阿依达娜解释,“每天都这样,要走得很早。”
阿依达娜的弟弟叫巴合提汗。他们夫妻过来的时候一人骑一辆摩托车,舅妈阿依古丽送孩子们去上学,另一辆摩托上捆着木材。
到这个时候,梁愿醒已经困呆了。一方面他觉得在别人家又吃饭又睡觉,不去帮忙实在不合适,另一方面……太困了,一碗奶茶加上油炸食物,和这温暖的环境,全靠意志力在强撑。
他甚至都快忘了失眠是什么感觉,人怎么能不爱睡觉呢,他想,睡觉是多好的事啊。
阿依达娜和弟弟吃完后站起来,梁愿醒跟着起身,被阿依达娜笑着拦下他了,说:“你补觉,你们都补觉。”
说完,她又跟弟弟用哈萨克语讲了讲他们帮忙抓羊的事儿,巴合提汗“噢!”
了一声,过来跟他们握手,用普通话说“谢谢”
。
“再睡一下,时间还早。”
阿依达娜说,“我们去喂马,然后放牛羊了,今天阿合力应该很晚回来,你们休息好再走。”
巴合提汗的普通话不如姐姐流畅,只复述姐姐的最后半句:“休息好再走!”
草原牧民讲话铿锵有力,二人点头说谢谢。阿依达娜笑着摇头:“也谢谢你们。”
在草原丢羊是常事,羊丢了就要找回来,牲畜们是牧民无比重要的财富,非要是实在找不到了,跑出三四天都找不回来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