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弓起背,终于难受的小声哭了出来。“我不行了。”
苏慕嘉从侧颈一路吻上去,重新以自己的方式占据了李祁,于是李祁连支离破碎的喘息也被人夺走,彻底的溺在了一片潮水里。
水声夹杂着撞击声,平静下面藏的全是汹涌而出的热切。
李祁仰头,眼里是一层薄雾。
困住的手腕被松开,李祁精疲力竭的趴在了苏慕嘉的身上。马车过了闹市,人声已淡,只能隐约听到远处戏楼某个戏子拖着长调的唱腔。
有些热的唇瓣擦过脆弱的脖颈,倦然的嗓音随着流动的血液一同震颤,李祁忽然呢喃着说了句,“我好爱你啊。”
霎时间酥麻的感觉自那处传至四肢百骸,苏慕嘉伸手扯住了李祁的头,被欢愉吞噬的瞬间极尽压抑的闷哼了一声,在陡然加重的气息中弄脏了李祁的衣袍。
“再说一遍。”
苏慕嘉哑声道。
李祁低头看着苏慕嘉,用手抚摸上了他的脸,笑了起来,用口型无声的说,“我爱你。”
“再说一遍。”
“之死靡它。”
第86章
品官的评选一般先是公卿大臣荐举列出人选,然后由翰林院初选,吏部再选,最后交由内都堂批红。两院分管难免会有争执,秋选的事情后面又闹了好些日子,一直没有解决。原因是之前品官的的名册丢了之后,翰林院又自行重拟了一份,但后面吏部却突然说原来那份名册在他们那里。
吏部执意要用原来的名册,翰林院不肯,双方争执不下,最后闹到了李祁那里。
李祁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常常在内都堂处理政务,他习惯了,如今几乎将内都堂变成了第二个宣政殿,平时与大臣议事也都在那儿。
“向来是翰林院初选,吏部再选。如今名册已经到了吏部,为何不能用?今日一句丢了就重新择选,可知明日会不会再来一次?翰林院如此反复,还哪有什么规矩可言?”
吏部尚书谢贤与人争了这么些日子,也是动了气,说话也开始越难听起来,一摆手,扬起官袖,“不如往后都由你们说了算倒更干脆些!”
宋阁不应人的怒气,气定神闲道,“规矩便是名册交接需得经由印章上封留证,吏部拿出来的名册上没有,我们便认不了。丢失名册的确是我们的疏忽,但选官是朝廷大事,关乎社稷根本,该慎之又慎才对,岂可儿戏。”
“原来宋掌院也知道此事不是儿戏。”
谢贤往人身边走了一步,凑到人跟前继续讲道理,“那名册分明就是当初你们翰林院拟出来的,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如今你们找了个借口偏偏就是不肯认,是想做什么?选官一直是吏部与翰林院共谋之事,你们如此乱来,后面的烂摊子却要让吏部一起收拾,这算是什么道理。”
每年品官的人选最后确定下来,中间的每一步都是门道,满朝公卿大臣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为此都花尽了心思。如今翰林院将其悉数作废,还不知道会因此得罪多少人。其实两人之所以都不肯退让就是因为这个,翰林院拟写之前那份名册的时候南后还未失势,与现在的形势大不相同。翰林院想的是趁此次选出一些真正能为朝廷做实事的人,清一清朝廷的风气。而吏部想的是明哲保身,谁也不得罪。
宋阁对人的话不为所动,“谢尚书这话说本就没道理。选官一事究其根本就是为了给朝廷择选人才,力求公允,不为其他左右,所以陛下才会命两院分管。你我只要做好职责所在之事就好了,这烂摊子的说法从何而来?”
宋阁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尽说些没用的空话,谢贤拿人没办法。
“我记得当初那份册子历经三月才拟出来,其中多少辛苦你比我清楚。与之相比这次仅用了一月不到,如此草率了事你让大家如何能信服?”
谢贤说,“宋掌院也该考虑到满朝公卿对此会作何想法!”
“满朝公卿自然都是只想看到自己举荐之人入选。”
宋阁说,“若还要顾及到这些,那还要我们选什么官。”
“你——”
谢贤和人说不通,指着旁边的程闲云说,“程少卿,你素来讲规矩,你来评评理,宋掌院这是不是乱制之举?”
程闲云原本是在旁边等着述职的,被人这么一叫也不客气,张口就说,“这么久以来此事你们做的都不怎样,谁也别骂谁。年年选官搞得声势浩大,实则入仕之道尽握他人之手,以至于偌大一个朝廷放眼望去尽是任人唯亲之人,国不成国,政不成政。竟然也好意思在陛下面前吵嚷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