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祁的衣领被人扯开了些,他反手撑在榻上,眉梢眼角染了些沉溺于欲念的倦怠,一只手轻轻抚过他侧腰,掌心的温度循序渐进的透过衣物,肆意撩拨着,很快便顺理成章的探到前面欲解开那里的衣带。
正要得逞之际,被李祁扣住了手腕。
“怎么?”
这种事情上苏慕嘉将身段放得低,不怕被眼前这骄矜自持的贵人看到自己的浪荡模样,乐得扮成个勾引人的妖精,缠住人便不愿放了,他调笑着凑上去用牙尖轻咬了两下李祁的耳垂,在人耳边哑声问,“是臣伺候的不好吗?”
李祁本就没用什么力气,稍不注意便被苏慕嘉猛地反抓过手腕压了下去,苏慕嘉在人身上撑出了点地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嘴上却在哄,“臣才疏学浅,陛下若是觉得不合心意,臣可以学。”
李祁对苏慕嘉的肆意妄为表现的极为放纵,他被苏慕嘉压着手腕按在榻上,双腿也被人用膝盖抵着分开,这个平日里在旁人眼里看起来高不可攀,冷淡自持的年少帝王此刻在他的臣子身下,温良的彷佛可以任人予取予求。
李祁仰头望着苏慕嘉,目光清明,眸光含笑,而后用他平常对衣食一般挑剔的口吻缓缓答道,“朕喜欢瞧着顺眼的、聪慧的。”
苏慕嘉像是突然被什么挠了一下,被勾的心痒。
他觉得李祁也在勾引自己。
只是这种勾引更隐秘,更高高在上。像是上位者总是习惯了周围所有人对他俯称臣,于是理所当然的想要掌控他人,不落一点下风。他们将情爱之事也当作博弈,在来回试探之间以一种游刃有余的姿态将想要的占为己有。
“还有……”
李祁动了一下自己被困住的双手,眯着眼道,“听话的。”
那样子太像一个薄情寡幸的负心郎了。
苏慕嘉想笑,却装出一幅负气的样子。
他又盯着人看了一会儿,然后如人所愿听话的松了手。
“那看来我们很般配。”
苏慕嘉伸手理了理李祁胸前之前被扯皱的衣裳,低头懒声嘲道,“我喜欢不解风情的。”
李祁被人逗笑了。
“我今夜还有事。”
说起这些,李祁肉眼可见的显出了些许疲态,他对苏慕嘉说,“你若是困了,可以先去歇着。”
苏慕嘉从李祁身上起来之后起身坐到了一边的太师椅上,抬臂搭着椅把手,人瞧着有些意兴阑珊的散漫。
李祁旁若无人的跪坐在了地上的软垫上,他拿起架子悬着的笔,开始专心看面前矮桌上的一份册子。苏慕嘉抬眼看到李祁时不时会转两下手腕,他刚才用了力气,那快地方被自己弄出了红印,应该是疼的。
“臣可不只有床榻上的本事。”
苏慕嘉故意把话说的暧昧不清,话里话外的招惹李祁,“如此弃之不用,不觉得可惜吗?”
“还有什么?”
李祁似乎遇到了什么头疼的问题,没抬头,心不在焉的问道,“嘴上的本事吗?”
苏慕嘉觉得这样心烦意乱的李祁也怪有意思的,笑道,“看来陛下的烦心事不少。”
李祁大约是最近又没睡过好觉,眼尾都熬红了,那点颜色在灯烛的光里氤氲开,被染的像是吃醉了酒。他本来就白,苏慕嘉隔了个桌子远远看人,觉得这人好看的不像是真的。
苏慕嘉自己就有一副好皮囊,明艳、俊美,只肖一眼便能引人深陷。但一旦走近之后就会现,那副美人皮下有的不过一把骇人白骨。或许正是因为苏慕嘉太过了解自己,所以从来不觉得好看,于他而言那更像是一把利器,他只在乎好不好用。
但李祁不一样,李祁的好看,在于赏心悦目,像是一块精雕细琢后的白玉,瞧着便让人觉得心情愉悦。
苏慕嘉近日越这样觉得。
“惠帝为陛下想的长远,藩王的封地多数都在西南贫瘠之地,这样地资有限,各家能养出来的兵马都有数。将军难打无兵之仗。想造反就得大家齐心协力,但这恰巧又是最无可能的,最后这九五至尊的位置终究只有一个,既然利不能分,那所谓合谋之伍也不过就是副散架。看着来势汹汹,其实里头四分五裂。”
苏慕嘉大概能猜到李祁在烦心些什么,他一针见血道,“陛下只需让他们明晰利害,先把那股士气给浇灭了,顷刻间便可让其变成一场闹剧。”
李祁执笔的手停了一下,抬头看人,“夜里才来的消息,你想的挺多。”
“谁让俗事扰佳人清梦,思虑无休,身形渐消。”
苏慕嘉说话就没个正经,他道,“我看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