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有什么意思?”
樊陵一直笑呵呵的,“大单于死了,皇上都没说你什么,你老也应该知趣一点儿才是。”
“我知趣一点儿?”
曹嵩的声音很诧异,“老樊,你怎么对我说这种话?”
“人情事理在这儿摆着呢!”
樊陵提高了嗓门,“你虽然花了一亿钱,但凡事也得有个限度,你不能指望这一亿钱保着你当一辈子太尉啊。反正该抖的威风你也抖过了,该来说好话的人也说了,不管人家服不服你见了面也得向你行大礼。这就可以了吧!”
不知父亲是在思考还是被樊陵气懵了,曹操半天没听到他回话。
“其实这太尉有什么好的?说是三公之首,不录尚书事,屁用也没有。”
樊陵还在兀自叨念,“别说是你老兄了,张温、张延、崔烈又如何?该离开照样得离开,你还是得想开一点儿。因为这个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就得不偿失了。咱们都是这个年纪的人了,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非得做点惊天动地的事才肯罢休?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啦!”
“谁叫你跟我说这些话来的?”
曹嵩的声音有些气愤,“你大晚上的非要来找我,是替谁传闲话?”
樊陵嘿嘿一笑:“我替谁传话你甭管,总之也是为你好。”
哪知这句话说完,曹嵩却笑道:“你少跟我故弄玄虚,根本没人叫你来传话,是你自己没揣着好心眼。想学蔡泽说范雎,让我给你腾地方吧?”
樊陵似乎是被戳穿了心事,支吾道:“你……你这是瞎疑心。”
“我瞎疑心?呵呵……你那点儿伎俩我还不清楚,论阴人害人的本事,谁能比得了你樊德云,当人一面背人一面,有名的笑面虎嘛!”
曹嵩挖苦道,“我知道你觊觎我这位置,但是你大可明着来,别跟我玩阴损的那一套。若不然传扬出去,你这太尉白手起家是耍心眼得来的,岂不坏了你们老樊家的名望?坏了你的名望是小事,你爷爷樊季齐可是一代高贤,连陈仲弓都是他学生。他老人家生前精通方术秘法,你这辈子依附宦官就够给他老人家抹黑的了,要是再污了名声,留神他在天有灵,一个响雷劈死你这不成器的东西!”
“你、你……”
樊陵气坏了。
“劈死你不打紧,这天人感应,还得连累别的三公再辞职。到时候你死还得招人骂。”
曹操听父亲这样挖苦他,又好气又好笑:好气的是,老头这一辈子最善挖苦人,因为这个毛病没少得罪人,如今位列三公不顾身份还这样讲话,实在是有失度量;不过好笑的是,樊陵乃十足小人一个,就欠这样刺骨虐心的挖苦。
樊陵素来以“和蔼可亲”
著称,但今天却被骂得恼羞成怒:“曹嵩!我告诉你,你别不知好歹。我就是要当太尉!拍拍良心说话,任三公,你这样的够资格吗?”
“我不够资格,难道你够?”
曹嵩冷笑道。
“既然你能当,我就能当!你不就是靠钱说话吗?我也回家准备钱,不就是买官吗?这年头谁也别笑话谁!”
“就凭你?你能出得起多少钱?”
曹嵩继续挖苦道,“出一千万就够你吐血的了。”
“你甭管我出多少,一千万怎么了?咱们皇上吃鱼不论大小,钱花完了,早晚叫你滚蛋!”
曹操听了一阵恼怒:这老狗怎么可以对太尉脏口呢?
“滚蛋?你先给我滚蛋!你能混到今天,还不是因为我和许相提携你?这是我的家,轮不到你大呼小叫,再敢骂一句,我叫家人撕了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