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今儿没下雪,得趁着出太阳,赶紧晒了存起来,不然天一变都吃不得了,”
张翠兰给萝卜干腌了盐,去了水分和江云一起晒。
江云从灶房里扒出一团麻绳,这还是他上次在山上采的野麻做的,把麻绳挂在屋檐下的柱子两边,萝卜干整齐串上去,有切的太狠的,刚挂上就掉了。
掉了可惜,江云还没来得及捡,大黑就颠颠的跑过来凑上去闻,没闻到肉的香味,摇着尾巴转头就走。
江云气的不行,掉了好多,都被大黑霍霍了,都吃不得了。这么馋嘴的狗,也不知他当初为什么怕大黑怕成这样。
张翠兰倒是手疾眼快,趁着大黑从面前跑过的时候抬手一打,骂道:“今儿掉的萝卜全给你吃,可别想吃馒头了。”
娘俩串了一下午,日头都下去了,顾承武还没回来,河对面吴家的哭声也渐渐消失。江云坐在廊下借着日光纳鞋底,时不时抬头,不免有些担心。
张翠兰看出儿夫郎的心事,在一旁挑拣豆子,道:“放心好了,吴家那么大动静,肯定别家也去了,估计是大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说完,张翠兰神色沉思,吴家哭的那样惨,不用想也知道是出事了。
娘俩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太阳西山斜照时,顾承武才回来,脸上称不上多松和。
江云松口气,道:“吴、吴家生什么事了?”
张翠兰也抬起头:“可别是夜里遭了贼?冬日没吃的,就有那偷偷摸摸的。”
顾承武摇摇头,把事情始末说明白,连着花钱买地的事,道:“我回来拿了钱,交给吴家先用,手续明日由村长带着往镇上去办。”
张翠兰和江云都愣住了,一是哀叹吴家的遭遇,唯一的男丁出了事,可想以后的日子多难过。
二是惊讶于那良田就这么买下来了,这不正赶上之前计划的事情。
银子是江云保管,他拿了钥匙打开柜子,压箱底还有一个小箱子,里面放了整整齐齐的银锭,取了十五块出来,还剩四十五两。
“够吗?”
江云问,吴家缺钱是必然的,只怕钱不够还要继续卖。
顾承武点点头:“徐郎中说,需得用人参吊着命,他们买参加请大夫的钱,怎么都够了。”
那次江云险些丧命,也是用了好参才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他知道人参的珍贵。若是再次一点的党参,恐怕都不行。
回春堂的一把手刘大夫被马不停蹄拉过来,医者仁心,刘大夫一把老骨头到了吴家也没休息,紧跟着把脉查看病人伤口。
徐郎中和刘大夫是旧识,道:“来之前我给看过,血留了不少,让他家人买了参吊着,剩下的就看你了。”
“你做的对,”
刘大夫眉头紧锁,却继续道:“但那也只是吊着命,方才给扎了针稳住,又拖的久,能不能醒都不好说。我写个方子,找人往回春堂拿药,今夜我住这里观察一夜。”
大夫若遇重症病人,留下观察是常事,吴家老小都松了口气,赶紧摸了眼泪给人收拾房间出来。
徐郎中道:“辛亏有顾家小子啊……这样,我拿着方子去镇上跑一趟,正好也去卖些药。”
乡野郎中开方子的药都是山上采的,剩着用不完的才拿去卖,也是一笔进项。
吴家的事折腾一下午,王山和顾承武也没必要一直呆着给人添乱,和其他人一起离开。
王山道:“田契手续的事,我回去告诉我爹,明日拿着东西找吴家的一起去办了……吴家那边,我看能不能想想办法,能帮一些是一些。”
顾承武点头,他不着急,就是办了买卖手续,一时半会也种不了地,还得等开春。
几张田契捏在手上,顾承武回去交给江云,和那四十五两银子一起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