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志平微微有些担忧,就这样开车出去目标太大了,况且还不知道这勉强能开的破车可以坚持多久。
“他们还是会追过来的,我们得先躲起来,然后找机会溜走。”
严翘楚略有些遗憾,“这辆车也未必能用到了。”
肖志平没有异议,继续在厂区里面找容身之所。
他们陆续找到了锈迹斑斑的零件,风化的老鼠的骸骨,然后在操作室的墙上看到了整个厂区的平面图,还有一大串挂在铁环上的钥匙。
肖志平认真看过一遍之后,记下了整张图纸,然后捡起旁边的铁皮把整个墙面刮平,直到半点痕迹都看不到。
严翘楚惊讶地看向他:“你都记住了?”
肖志平点点头,主动上前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严翘楚抑制不住地心猿意马起来。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要疯了,眼下正被人追杀分分钟性命不保,他竟然还有心情想别的,这真是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可是越刺激,便越想要,在这样破败荒芜却又空旷诡秘的地方,他还从来没有试过。
想到这里,严翘楚便更加忍不住地想要付诸实践了。
他用尽全力才把蠢蠢欲动的心思压下去,深吸一口气用暗哑的声音问道:“我们接下去哪里?”
肖志平回身笑了笑,并不答话,只牵着他的手往前走去。
他们走过长长的通道,转了不知道几道弯,开了又关掉不知道几扇门。最后,肖志平走下一小段楼梯,用钥匙打开地下室的暗门。他抬手按下应急灯的开关,天花板竟然有灯闪了几下,继而昏暗的灯光投向整个房间。
这里大概是供曾经的工人休息用的值班室,有桌子有床,床上甚至还有棉被铺在上面,只是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伤还很痛吗?”
肖志平听到严翘楚跟着走下来的声音,背对着他低声问道。
严翘楚一步一步接近了那个人,突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我们过来时踩在灰尘上,很难抹去走过的痕迹。”
肖志平用一种波澜不惊的口吻陈述着,“逃掉的可能性很小,这里的条件很差。”
严翘楚静静地等着他说完,心头却似乎有一把火烧起来,并且愈演愈烈。
“所以,你就不要太介意了吧。”
肖志平回望了他一眼,那一眼,竟有些颠倒众生的味道。
人在花下死,严翘楚反复想着这半句话。他想自己一定是被蛊惑了,否则,为什么会觉得,没有什么能比这最后的欢愉更令人期待呢。
不后悔
肖志平越过严翘楚的肩膀,抬起头望着天窗。多久未清洗的玻璃蒙着厚厚的一层灰尘,几乎看不清外面的情形,但好在还是能透光的,所以要关掉应急灯,以免太过显眼而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