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执笔想要添几笔,却不知要落在哪,笔杆抵在唇角,眉眼间忽是闪过一丝烂漫之态。
这时门也刚好被推开,春杪进来关窗户,嘴角一边不住上翘,宋南枝抬眸看了她一眼,也笑:“怎么这般高兴?”
春杪没有作答,只朝身后屈膝行礼,唤了一句:“世子。”
宋南枝抬头见是沈洲,眉眼间的笑立时凝住,随后揽着衣裳遮起了原本露出的一截腿腕,虚虚朝他行了一礼。
沈洲嘱咐道:“下去吧。”
春杪躬身退下,关上了房门。宋南枝不明白:“世子有事吗?”
夜阑已深,沈洲身上穿着的也是寝衣,像是从浴房刚出来
他视线垂落在她身上,目色平静:“今夜歇在这了。”
宋南枝瞧着他愣了好一会儿。
她以为是听错了,沈洲突然要和她睡一个房间?
她杵在那没动,也没来得及穿鞋,就这么光着脚,前裙摆刚好落在脚踝上一点,两只纤细白嫩的脚背露在了外面。
她等了一会儿,想着人应该会马上出去。
可是沈洲站那,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宋南枝沉思,方才想起宫里的夏姑姑今日来王府了,加上丁冉刚才在西院里这么一闹,便猜着是为了应付。
毕竟他们是圣上赐婚,若知晓两人分房睡如何了得。
她松了一口气,应下:“好,世子睡床上去吧。”
沈洲问她:“怎么?”
宋南枝指了指身侧:“我喜欢这个软塌。”
其实从成婚以来,她就没睡过床。她认床,总是会睡不踏实,这个檀木软塌与她闺房里的那个差不多,她挺喜欢的。
沈洲回想起刚才进门时,便见她闲散懒倚在那,连作画都不曾起身,想来确实是喜欢。
他默了一阵,然后道:“睡床上去吧。”
然后自己躺在了软塌上。
这檀木塌原是在书房的,沈洲时常办公乏了便会躺在这睡着,巧得是,他也习惯了。
宋南枝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和自己争,看了一眼软榻上她原本盖着的软绸此刻被他身子压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拿走。
屋内的烛火熄了,没有月光,两人各自躺下,隔得很远。
夏姑姑原是昨晚就想来瞧瞧宋南枝,但见天色晚了,便没有过来。今儿一早天刚亮,她便来了。
房门还闭着,院外头候着丫鬟婆子,夏姑姑抬了个眼,无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