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明倒有些意外,推了一下眼镜,说:“你倒是挺干脆的,一般人不都挺舍不得的吗?”
“这又不是我的狗,”
吕习道,“要不你等刘正均回来,让他告个别?”
“那不用了,”
邹明笑着接过绳子,“我怕老刘哭出来!”
“他会哭?”
吕习倒觉得新鲜了。
“你不是他朋友吗,你不知道他离婚那会儿,干啥都没哭,唯独跟狗分开的时候掉了男儿泪啊?”
邹明一不小心把刘正均略嫌丢脸的事情给抖出来了。
“那你还敢要他的狗,”
吕习听到刘正均的事迹,心里有点怪怪的,“你不怕他哭着再去找你要回来?”
“他倒不是失信的人,”
邹明道,“他说送,肯定就是真送我了,白捡这么大一哈士奇我不拿白不拿呀。不过他要是真反悔,我也不准备跟他计较,人谁没个不得已的时候,要不是真没得选,他不会把狗送人。”
吕习听了,脸上就有点儿僵。不知道刘正均有没有把他不得已的理由告诉这个姓邹的,如果他知道,那这话怎么听都有点谴责自己不够意思,拆散刘正均和爱犬的意思。吕习不打算再聊下去了。
“你还是……快点儿带它走吧,一会儿你那车就要挤占道路了。”
吕习道。
“好好好,我等会儿还有事,也待不到老刘回来了,再见啊。”
邹明牵着狗,走到车边去开车门。
理论上,到现在为止吕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可以上楼了,但是他依旧那儿站没动,不为别的,实在是那哈士奇总回头瞧他,眼神纯真又无辜,让他有了种抛弃生灵的感觉,他的理性告诉他,这根本就不是他的狗,何来抛弃?可良心还是在微微地不安着。
邹明开车门的时候,哈士奇干脆坐在车门边上,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吕习,有种不准备挪屁股了的感觉。果然邹明在如何把狗弄上车这件事上遇见了难题。
向它施“上去!”
的命令吧,这狗看起来并没有接受过类似的训练,只是一脸无辜地看一眼邹明,再继续紧盯不远处的吕习,仿佛生怕他跑了。
吕习看着邹明一直白费劲儿,也感到有点尴尬,决定上楼回家。就在这时邹明决定把狗抱进车去,于是弯下腰来捉哈士奇的两只前足,却失手松了绳子,哈士奇随便一挣脱,就从邹明手里逃走了,直冲着吕习冲过来。
“哎!快拦住它!”
邹明不由大叫道。
哈士奇先冲到吕习脚下,吕习弯腰,想抓住它的绳子,动作却顿了一下,让它又从脚边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