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道。
慕斯晨垂下的眼帘,掩去了瞳孔内的情绪,她表面看起来特别平静,只有菱唇微动,“他们之间的事,你能给我讲讲吗?唐朝不喜欢有谁在他面前提那个女人,一提,就要触怒他的神经。”
就像之前,她只是无意间提及了句,他的眼神就跟要吃人似的。
“我也不敢提。”
裴珩故意耸耸肩,“我怕提了,他会拿刀追着我满大街砍。”
慕斯晨惊了,这么……恐怖的吗?
可是,似乎心里面又有些能够理解。
这些年,她的家人,不照样不敢在她面前提秦淮二字么?
他们为了不伤到她,为了保护她内心的脆弱,有关于他的一切,都绝口不谈。
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淮就真的从她生命里彻底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再见时,心底固然会波涛涌动,却并不是当初那份炙烈的情感。
而唐朝对他的那道光,显然完全不一样。
无论多长时间,无论他把她藏得多深,他似乎都忘不掉。
那个女人仿佛早已在他心里生根芽,同他心脏里的血肉长在了一块儿。
慕斯晨对唐淮的感情,真的半点及不上唐朝对他心上人的爱。
“那你觉得……”
她知道自己代替不了,这辈子都不可能比得上,可她还是想问,“我,能不能治愈他?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那个女人不再出现的话,比如他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情况下,我要是跟唐朝一直走下去,他能爱上我吗?”
“那可太能了!”
裴珩脱口而出,“慕小姐,请保持好你的这种觉悟,不久的将来,会有惊喜在后面等着你。”
“是吗?”
“用词不当,把那个‘吗’字去掉。”
裴珩扫了眼床上一无所知的男人,他不由腹诽:唐宝钏,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之后,裴珩头也不回的离去。
听着砰一声的摔门响,慕斯晨怔了怔。
等她完全消化掉裴珩那番话后,黑白分明的大眼,似有一抹光亮闯入。
慕斯晨扭头凝住床上的男人,唐朝轻闭着凤眼,他的唇瓣削薄,薄而有型,这会儿熟睡时,不知是痛还是怎地,唇线呈微抿的浅弧。
他的骨相,堪称完美,连病气都无法侵入这绝佳的颜值。
慕斯晨拉过他放在身侧的那只左手,食指点了点唐朝小拇指那枚铂金尾戒。
最了解他的人,应该是他这帮朋友吧?
连裴珩都说,唐朝以后会慢慢爱上她,那就一定是真的。
想来,慕斯晨两边嘴角抑制不住拉扯开,潭底那股子明媚,怎么都藏匿不住。
她摊开他的手背,放在掌心仔细端详,“这手怎么这么好看呢?还有这脸,怎么忽然现,居然这么帅呢?”
连身为女人的她,都自愧不如。
军区总医院某个墙角——
两大男人蹲在屋檐下抽烟,身后面无表情站着一名小弟。
裴珩深吸了口,烟雾直往空中吐去,“这么下去,好像也不是办法?”
孟淡一脚踩在台阶上,一脚支到下面的平地,他极少抽烟,只有跟几个朋友待在一起时,偶尔来上一根,“嗯,于阿朝来说,那女人就是个定时炸弹,稍有波动,他的心病就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