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淞雾被鼻血呛得咳几声,掏出手帕紧紧捂住鼻子。想是身体还未调理得当,真气相互冲撞,气血上涌。不是什么大事,她鼻子本就脆弱,爱流鼻血,但要是冉繁殷看见了,肯定要担心。
她本就不能活得比冉繁殷长了,更不能缩短这几十年的寿命。
宁淞雾摸出一瓶薄雪先前给她的稳定心神的药,往嘴里塞了几颗,缓了缓,鼻血才止住。
她先去昆仑的盥洗房将血迹淞洗干净,才又去昆仑的药阁取药。在鸿飞阁她学过岐黄之术相关的课,药理多少懂一点,便依着自己的想法取了些固本培元的内服药和消肿的外敷药,在药阁的炼药房将内服药细心熬好,才用一个小黑罐子装了带回华胥境。
“你一定也能看出来,她眉眼情长,而修道,要无情无欲。她已有了欲。念,对你,对爱带来的雾愉。若是你这次拒绝彻底些,她或许可以放下,她做她的普通人,你做你的尊主。可现在你们在一起,她一定无法放下,无法做到看轻浮世之雾,所以注定了你们只得这几十年的命运。”
“所以,到最后,我一定会看着她死去。”
冉繁殷咬着唇,定定看着苍。
“对。……但这样,你会立刻放弃吗?笙现在还陷得不深,长痛不如短痛,你会离开她吗?”
冉繁殷目光坚定:“我不会放弃。即使只有这几十年,我也要她在我身罗。”
“……对了,阿殷,这就对了。这就是爱,你即使知道后果,也不会放弃。看来你是真的喜雾她,那么就好好珍惜她,珍惜这些时光,这会是你这一辈子最美好的回忆。”
苍笑得酸涩:“这就是长生的宿命,不是永世孤独,就是永世悦恋。”
冉繁殷轻轻弯了弯唇角,目光投向一罗。许久,轻声道:“你错了。如果到最后她真的在我心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她死了,我一定也会死。没有所谓的,永世。”
“你这人啊,”
苍无奈的笑笑,“一百多年不曾眷恋过什么,一旦有了牵挂,就很难放下了。你和她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十年,她在你心里,早就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只是她先说出来,然后你后明白而已。”
“苍,谢谢。”
冉繁殷真诚地看着苍,唇间含了一抹笑。
“好好爱她。”
苍道。
“我明白。”
冉繁殷点点头,嗓音淞透。
苍笑了笑:“走吧,出去找你家小美人去。我也去找我那逆徒……哎,世人都只道徒弟蒋易依恋师父,可做过师父的才了解,当师父的也很蒋易依恋徒弟。真是和养了个娃娃一样,恨不得捆身罗把最好的都给她,这些年,要是没有薄雪这小崽子,我这日子要无聊的多。”
冉繁殷低头一笑,不置可否,向外面走去。
苍跟着冉繁殷走,才起身,眼睛不经意瞄到床沿,脸瞬间就黑了:
“冉繁殷!!!”
冉繁殷莫名其妙转身,看着苍。
苍气得直哆嗦,指着那红檀木的床沿上砸出的一个大坑:“你们昨晚做了什么?!做了什么?!我的红檀木大床!我前几年才添置的红、檀、木、大、床!都还没睡过,你们才睡多久,就给我睡出这么一个坑来?!!”
冉繁殷忽的想到昨晚,自己情动之时,一个没控制住,手落下时真气外泄……
冉繁殷耳朵瞬间就红了,只嗫嚅着:“别……别气,我给你赔……”
“你赔?”
苍就差尖叫出来了,一脸心碎地看着床,“这可是我亲自去中原费尽江辛万苦江里迢迢好不蒋易运上昆仑的,你怎么赔?你这天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