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惑感受到来自上方的打量,不由得一阵恶心反胃,“你叫我来什么事?又想羞辱我吗?”
虽然苏惑嘴上硬气的很,但是心底对南宫慕予有着他自己都为察觉的又敬又怕。
南宫慕予做事向来狠辣,苏家倒了以后,独独把他关在这里,他不知道南宫慕予到底是何居心。
没等方慕予回答,金翠带着大夫走了进来,那大夫朝着方慕予行了个礼,欲上前给方慕予把脉。
大夫只见殿下的手臂从狐裘大氅中伸出,那金雕玉琢的食指,指着跪在地上的单衣青年。
“不是我要看病,给他瞧瞧。”
殿下的语气冷淡平静,他却不敢直视,低头走到单衣青年身边,为青年号起了脉。
不多时,方慕予倚在软榻上听大夫罗列白月光的病症,听都听累了,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总结来说,就是浑身是病,需得好生养着。
方慕予让人给苏惑开了药,又让人把他的住所从柴房搬到了厢房,吃穿用度皆按照他原来的档次给他。
一连大半个月下来,方慕予瞧着这人竟没有一点软化下来的意思,忍不住再次传见了他。
苏惑对于他的好意,理解为不怀好意,他不知道南宫慕予又在搞什么把戏,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苏惑进来时,只见他卧在窗前的软榻上,一袭银雪白衫,墨色长发散在肩上,一只手捂着清铜手炉,一只手端着《中庸》,檀香氤氲中,美的不似真人。
如不是知晓他的真实性情,苏惑都要被他的外表迷惑了,这可是个蛇蝎美人。
苏家一夜之间树倒猢狲散,少不了这个人的功劳,此仇不报非君子,苏惑心中暗暗发誓。
方慕予扫了他一眼,大概猜到了他心中的想法,“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如果不是我的话,你早就随着家人流放岭南,连站在这里和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换句话说,是我救了你。”
方慕予大言不惭,当初他向皇帝请旨留下苏惑做门客,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折磨他而已……
苏惑:“你叫我来想做什么,直说!”
“我知你非燕雀而是鸿鹄,所以没想过难为你,你想重新入仕吗?”
苏惑猛然抬头看他,不懂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费尽心思拉苏家下台,现在又想让他重入仕途?
方慕予淡淡的笑了笑,眉目如寒枝逢春霖,仿佛整个屋子都随着他的笑容亮了起来。
“我知道你心生怀疑,这无可厚非,你想为苏家复仇,不如重入仕途,我倒想看看蜉蝣撼树,你有没有能力把我这棵大树撼动。”
“你就不怕他日我若得了势,第一件事就是将你除之而后快吗?”
苏惑冷眼看着他。
“不怕,我给你时间考虑。”
方慕予笑着关门送客,他知道苏惑肯定会来找他的,毕竟他报仇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