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不可活。”
爸爸在落日的昏黄色里,给妈妈的心理医生打了电话。
从葬礼上回来的一段时间,爸爸比以前更忙了,不断用高强度的工作麻痹自己。
我几次试图告诉他,我在葬礼上听到的谈话,但爸爸都匆匆离去。
有时候我冷眼看着他,总觉得他很可悲。
活着的人,看不清自己的心。
夏枝总过来陪着爸爸,但爸爸并没有以前那么愿意见她了,也不愿意见任何人。
“砚礼,程微月的死只是意外,你应该走出来了。”
夏枝劝爸爸。
她心底是带有期待的。
她跟爸爸纠缠了这么多年,无论婚前婚后。
如今终于,可以有名正言顺跟爸爸在一起的机会。
而夏枝笃定,爸爸从未爱过妈妈。
“别跟我提程微月,我不想听到她的名字。”
爸爸合上笔记本,说道,侧脸瘦削凉薄,“我最近很累,不想考虑这些,你明白吗?”
“好吧,我给你煮了汤,你记得喝。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夏枝依旧轻柔细语,失望而归,临走前还微笑着跟我挥手说再见。
我能看到她眼中的失望。
她太清楚男人口中的“工作忙”
都是借口。
以前秦砚礼工作再忙,只要她一个电话,他都会抛下所有工作,哪怕是在家,也会毫不犹豫抛下程微月来陪她。
夏枝终于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
同床共枕数年的枕边人,他秦砚礼,真的会没有一丝感情吗?
我看她挥手离开,背影清冷如月,像极了妈妈。
“阿如,过来。”
爸爸担心我再次跟夏枝吵架,叫我的名字。
眉心因为经常皱眉的缘故,折起一道浅浅的痕迹。
显得威严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