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你恨爸爸,对不对?”
爸爸在我身后问,声音早就苍老了太多。
我背对着他,淡淡一笑。
“妈妈从来不恨你。”
“所以。。。。。。我也不恨你。”
“爸爸也在想,你要是我哥的孩子就好了,这样微月也有活下去的希望。”
他笑了笑,平和之下之最深的悲哀,“挺好的。”
这是我和爸爸的最后一次对话。
爸爸素来寡言少语,我小时候没怎么见过他,长大后也没怎么跟他说过来。
他也曾为我付出过生命,以他的方式给我全部的爱。
可是从妈妈死的那一天开始,我这辈子,都原谅不了他。
爸爸走了的那晚,没去医院,他就守着那个家,永远守着那个家,静静躺在卧室,望着虚空,最后一声,唤微月。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妻同。
合上眼。
泪水滑落。
这些年,我变了很多。
下辈子。
让我早点遇到你吧。
早过秦怀生。
那是不是,你也能多看我一眼?
他朝着十八岁的程微月,小心翼翼伸出手。
“你好。”
“我是秦砚礼。”
“砚台的砚,礼遇的礼。”
然后他看着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姑娘,笑得一脸灿烂,奔向一个高挑的身影。
敞着校服外套的男生站在阳光下,张开双臂牢牢接住女孩,光影笼罩着的半张脸,有浅浅的笑。
他静静站在远处,看着那一副画面,听着少年少女懒洋洋的对话。
“秦怀生,数学卷子借我抄抄。”
“自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