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天下午,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两个医生便领着几个助手浩浩荡荡地来了黎思裴家。
两个医生认识黎思裴的时间不短,深知这位爷有着怎样的臭脾气,因此进门后就挤作一团不吭声了。
助理们也跟一只只小鸡仔似的提着东西站在后面。
米昭走到客厅,转头看到那群人缩头缩脑的模样,不由得一乐,对他们招了招手说:“进来呀,都挤在玄关做什么?”
为首的医生不为所动,镜片后的两只眼睛东看西看:“黎先生呢?”
“在房间里。”
米昭说,“等你们有一会儿了。”
两个医生闻言大为震撼,他们帮黎思裴做康复训练这么多次,就没哪一次见黎思裴这么主动过。
他们不敢耽搁,连忙带着助理们进了房间。
本来米昭在书房工作,见此情况也跟了进去。
康复训练的过程依然痛苦且吃力,两个小时下来,黎思裴面色苍白,后背的衣衫全被汗水打湿。
米昭几次想上前搀扶,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好不容易熬到快要结束,戴眼镜的医生把米昭喊了过去,问他:“你会按摩吗?”
米昭老实摇头:“不会。”
“来,我教你几招简单的动作。”
医生一边挽起衣袖一边说,“平常有空的话多上手,可以帮助黎先生早点恢复。”
“行。”
米昭不是个扭捏的人,有样学样地也挽起了自己的衣袖。
谁知医生只是抛出了一个假动作,连碰都不碰黎思裴一下,隔空指导米昭该怎么做。
米昭到底不熟,老是出错,学得满头大汗。
后面,实在看不下去的黎思裴抓住了米昭的手:“算了。”
米昭抬头看他。
黎思裴淡淡说道:“别学了。”
阳光大片洒落进来,把黎思裴的皮肤映得泛起一层金色的轮廓,长睫根根毕现,琥珀色的眼里隐隐现出米昭那张靠得很近的脸。
米昭的视线从上往下,停在了那双削薄的嘴唇上。
眸色渐深。
不知想到什么,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黎思裴立马抿起嘴唇。
米昭:“……”
他仔细一看,发现对方沐浴在阳光下的耳朵居然红了。
“你……”
米昭正要说些什么,但被旁边的医生打断。
“都是很简单的动作,不难学。”
医生也急,若非这位爷不喜欢被人碰,他早就上手教学了。
医生的一双手在半空中舞了半天,叹出一口气,“我再给你讲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