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车他要靠窗坐,但床不能在窗户旁边,再说,这菏城刚下过雨,地面湿漉漉,天也阴沉沉,晚上没准会下个大的,还可能会打雷闪电,他总觉得睡靠窗那边会被闪电劈中。
当然,如果是谈被劈中,那是老天有眼。
谈对睡哪张床没什么所谓,慢条斯理地收拾行李。
菏城不光要下雨,也已经降了温,贺斯珩压根没想到这茬,就穿了件短袖,也只带了短袖,躺床上没多久就觉得冷,扯起被子给自己裹上。
听见被子的动静,谈瞥了眼把自己裹成蚕宝宝的人,从行李箱里拿了件长袖卫衣,丢到贺斯珩床上。
这算不算突然的示好?
贺斯珩莫名觉得别扭:“你干嘛?”
谈不咸不淡道:“怕你梦游把鼻涕擦我身上。”
贺斯珩:“……”
贺斯珩那点别扭立刻荡然无存,掀开被子从床上弹起来,恶狠狠辩解:“本少爷没鼻涕,也从来不梦游!”
“睡着后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谈一本正经:“除了我,你又没跟其他人睡过。”
贺斯珩一噎,说得还……挺有道理?
不过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奇怪?
贺斯珩一时半会儿也没琢磨出来,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只好先憋屈地先乖乖把卫衣给穿上。
谈的卫衣新洗过,但仍不可避免地会沾染上他的信息素,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松林,令人心旷神怡的清新草木香。
贺斯珩与他的信息素匹配度极高,趋于本能地毫无保留接受他的信息素气味。
即便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被他的气味包裹的感觉很舒适,从内到外的身心愉悦。
贺斯珩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先谢了你的衣服,回去洗干净还你。”
他骨架削瘦,谈给他的卫衣又是宽松类型,穿在他身上,更显得他单薄。袖子也有些长了,但贺斯珩懒得捋上去,就这么将就穿着,遮住了半边手掌,只露出一截纤细的手指。
谈看着这一幕,心里微妙地产生一种满足感。
他挪开眼,不动声色舔了舔牙尖,低应了声。
在酒店休息之后,一行人跟着带队老师去听菏城三中听文学讲座,好些个学校的学生汇在一起,乌泱泱的都是人。
贺斯珩以为自己会听得瞌睡连连,坐在那里时,却莫名觉得不自在。
进礼堂之后,就总感觉有道目光一直在跟着自己,灼热得不正常,可他转过头去看时,又没觉出什么异样,身后都是同样来听讲座的外校学生。
见他反复地东张西望,坐他旁边的谈问了声:“你在找谁?”
“没谁。”
贺斯珩坐正了身体,不欲多说。
没记错的话,那个人也在菏城,但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一个下午的讲座,在外面吃完饭,折腾到了傍晚,终于能在酒店躺平,外面也真开始下起了毛毛雨。
贺斯珩晚上没怎么吃饱,正好早上走得急,把谈昨晚让他带伞的提醒忘在了九霄云外,趁着这会儿还没下大,下楼去趟便利店,买点填肚子的东西,顺便买把伞。
见他要出门,谈提醒了声:“外面在下雨。”
贺斯珩头也不回地甩上门:“我就是去买伞的。”
酒店旁边就有个连锁便利店,走过去也不会淋什么雨,贺斯珩快步走进便利店,拿了把长柄雨伞,挑了些零食,想了想,又多拿了瓶橘子味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