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恭敬的行礼,将香兰带了下去。
这是发生在众人启程前的一段小插曲。
再说上了马车,云莺与秋宁、金葵,以及金葵身边伺候的小丫头,四个人坐在一辆马车上。
另外被选中的四人,俱都没有带丫鬟同行,如此她们坐了一辆马车,倒也刚刚好。
因为马车中还坐着一个云莺不太熟悉的秋宁,她便不怎么说话。金葵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忧心以后得处境,也没有开口。
马车中很是沉默,也就在这种沉默中,赶在天黑之前,众人终于进了京城的大门,来到了长安候府。
一行人从后门进入,拐过了一道道走廊,又绕过了一座座亭台,最后才在一处略显偏远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院子虽偏僻,但布置的却很清雅。处处都整洁妥帖,能看出来是有人精心打扫布置的,不知道是不是专门用来安置她们这样人的地方。
刘妈妈交代她们安心住着,又略讲了几句规矩,便让她们进去收拾。
她也离了这院子,赶紧去侯夫人那处交差。
却说刘妈妈走后,云莺和金葵在小丫鬟的指引下,进了分给她们的房间。
这是处陌生的地方,众人都谨言慎行,谁也不敢多踏出一步路,多说一句话。
晚饭后,众人好生洗漱过,都躺下休息了。
赶了半天路,再加上早先为了自己的前程揪着心,她们好些时日不曾好生歇息过。如今事情定了下来,她们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云莺在陌生地方是很难睡得着的,但可能是这具身体还没养好,也可能是今天一天太耗费心神,她躺在床上不久,竟也睡得憨熟,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这边院子里一片静谧安好,那厢侯夫人的房间中,气氛却有些压抑。
刘妈妈过来交差时,恰逢世子夫人领着两个嫡孙在侯夫人这里陪伴。
稍后侯夫人又留世子夫人,以及两个孙子一道用晚饭。
等三人离开,侯夫人洗漱过收拾妥当,时间已经到了这个时候。
刘妈妈一边给侯夫人通头发,一边将庄子上的种种说了。
侯夫人闭眼听着,不置一词,哪怕是听到,香兰为出头,勾搭陈平算计欺压别的的姑娘,她也没什么反应。直到听刘妈妈说,陈妈妈知道这些事情后也没有作为,反倒刻意放纵她的儿子作恶,她终究是忍无可忍,发出了一声冷笑。
“我多日不过问,她们还真当那庄子是她们自己的了。人心可真是个经不起考验的东西。想想早几年,陈家的当差也是兢兢业业,何曾敢这般懈怠张狂?”
刘妈妈自然是和侯夫人一样同仇敌忾,她也骂了几句,“心大了,教不好了。”
随后又道,“我回来时,陈家的还跪下给我磕头,求我在夫人面前替她说几句好话。还说,她这些年替夫人看着那庄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希望夫人看在她这些年做事还算尽心的份儿上,饶过他们母子俩这一次。”
“我饶过他们,等这些被他们欺辱的姑娘出头了,恳求贵人们替他们张目了,届时为侯府带来了麻烦,侯爷又岂会饶了我?”
侯夫人冷静道:“他们不是无知小儿,早在做下恶时,就该知道事情暴露,他们不会有好结果。可他们还是做了,为什么?是觉得我不会惩罚他们,以防跟前的老人们寒了心?还是觉得我离不得他们,少了他们娘俩那庄子就没法运转?”
侯夫人轻吐一口气,“庄子是用不起他们娘俩了,只贸然打杀了他们,怕是也让老人们心寒。如此,就打发他们去雍州看宅子去吧。也不用他们母子分离,权当做是我感念他们多年不易,给他们母子俩一个恩典。”
刘妈妈“唉”
了一声,痛快的将这事儿应了下来。
这也算是那娘俩的报应了。
雍州远在千里之外,比岭南好不到哪里去。那里有一个夫人的陪嫁庄子,只是多年没有用心经营,每每入不敷出。
加上雍州苦寒,去了那里真就是受难去的。
猛一下从一个富贵安乐窝,转移到苦寒荒僻之地,怕是陈妈妈母子轻易接受不了这种落差,以后的日子要难过了。
不过谁让他们活该呢。
想到香兰和陈平的事情暴露后,陈妈妈跪在她面前哭诉。说都是她瞎了眼,误以为是云莺勾搭陈平,熟料真正勾了陈平的竟是香兰……
也是到那时,刘妈妈才明白,陈妈妈为何几次三番不欲云莺出头,原来是要公报私仇。
可她也是蠢,报仇还找错了人。
当然,这话并不是说,若云莺和陈平有私,陈妈妈就可以全凭自己的意思打压云莺,对她的生死置之不理。
那庄子上每一个姑娘都比他们娘俩贵重。
而且她也觉得,只要那些姑娘们眼不瞎,心不盲,又有谁能看上五短身材、容貌丑陋的陈平?
陈妈妈定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可她装聋作哑,只把一切的罪过都归咎到姑娘们身上,反而对自己儿子一日比一日的嚣张做派坐视不理。
如今,她的报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