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挽正想推门而入,交谈声隔着薄薄一扇门板清晰传来。
“雅姐,姜时漾那副吃瘪的样子,我可是第一次见。”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被人捷足先登的滋味,又怎会好受呢?”
“可我真好奇,她怎会不敌一个半路出家的新人。”
“要么是背后的大佬垮台,或者抛弃她了,要么就是她的背景不敌冉瑞。”
“在这个社会,没有人脉和关系,仅靠自己寸步难行。”
陈挽认出那人口中的雅姐,窥见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内心萌生出一丝讶异。
李雅比姜时漾更早进电视台,霸榜多年戏称电视台一姐。
相比于姜时漾端着架子,不攀高枝的清冷作态,李雅为人随和,笑容亲切,也没有一个美人恃靓行凶的毛病,在台里风评极好。
三年前,李雅怀孕回家待产。前台长便将她的栏目移交给尚是新人的姜时漾负责。
尽管当时没人看好她,但她的表现却让人眼前一亮。
工作态度认真、严谨,剖析时政也十分大胆,观点独特犀利。
屏幕里,她顶着死亡的冷白光,瓜子脸巴掌大点,眉眼清净却不显寡淡,就算不化妆都明艳张扬到令人过目难忘。
还未等别人串掇,领导一拍桌,当即定下把姜时漾当接班人培养。
待李雅修养好身体,准备全身心投入工作时,台里早已没了她的一席之地。
从此两人也就结下梁子。
陈挽觉得这些话过于刺耳,刚想转身离开,一抬头,却撞见姜时漾冷若冰霜的脸。
她下意识地喊了声:“时漾姐。”
又刻意挡在她和门之间。
姜时漾从她微妙的反应里,猜到了什么,但脸上表情很淡,没有一丝迟疑地,推开门。
李雅正要接过助理递来的新闻稿,看到是姜时漾来了,却跟没放在眼里似的。
“不好意思啊,不小心把你的香水摔烂了。”
高高在上的姿态,没有半点诚心赔礼道歉。
姜时漾静静看着这一幕,神情淡漠,不辨喜怒。
“无妨,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李雅讥笑,“姜主持还真是大度。”
“你知道你现在特别像什么吗?”
她一字一顿,“丧、家、之、犬。”
面对她出言不逊的挑衅,姜时漾根本不屑争锋,眉目间神色淡到出尘。
如同寒冬谷涧的腊梅,外表柔枝嫩叶,看似脆弱易折,骨子里却是清傲的。
李雅出了气,心里得到莫大的满足。
她没兴趣再找茬,趾高气昂地跨出门。
陈挽略有些意外,“时漾姐,你不生气吗?”
“生气啊。”
姜时漾指尖轻点她的额头,“可光逞一时口舌之快是没有用的。”
“而且,和冉瑞实实在在触碰我的利益相比,这些冷言恶语根本算不得什么。”
陈挽皱眉,揣摩不透她的心理。
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到她开口。
“好了,别老为不值得的事烦忧。”
姜时漾眉眼弯起,“正好我这段时间也闲下来,陪我换个地方放松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