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时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桥妧枝也不在意,对他道:“马上就要入冬,我想去城外土地庙,给窈娘他们烧些御寒的冬衣。”
窈娘,便是土地庙中那个女鬼。
沈寄时:“我陪女郎一同去。”
周遭百姓散去,马车缓缓前行,转眼便踏进冬月。
天气越来越冷,桥妧枝越发懒得出去,偶有几次出门,还总会碰到披着张渊皮的程林上前示好。
他还不知自己的老底都被人掀了,依旧孜孜不倦做着他的春秋梦。
桥妧枝懒得理他,却也听闻张渊的名号在长安已经越来越响,就连卧病在床的圣上也曾问起过他的名字,在一众举人中,他可以说是风头无两。
毫无疑问,明年春闱,张渊的名字必然会位列三甲。
又一个阴天,桥妧枝抱着小花在屋内躲寒,桌角摆放的瓶口插着一枝含苞待放的山梅。
她窝在矮塌上昏昏欲睡,长发散在肩头,隐约能闻到自己身上淡淡的青女香。
门外连廊传来急匆匆地脚步声,郁荷声音从门外传来,“女郎,张渊死了。”
桥妧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蹭了蹭小花柔软的肚皮,“你说谁死了?”
“就是那个很有名的举人张渊,他死了。”
【作者有话说】
33章增加了一些剧情,衔接这里
今天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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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粱梦◎
张渊,或者说程林,是在茶楼与人对诗时被个疯子一刀捅进腹部,失血过多而死。
杀人者不是别人,正是今年的举人,也是冀州而来,还是张渊的同乡。
桥妧枝立在人群外,看到禁军压着一个形似疯癫的白面书生,那书生披头散发,双目猩红,满身是血跪在地上,形容恐怖,好似话本中印在书页上的鬼怪。
她记得他,是那个在茶楼里痛骂张渊的书生,她曾问过他有关张渊的事情,不成想再次见到他,竟是这样的光景。
那白面书生半个身子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还还是伸着脖子冲周遭嘶吼:“你们抓错人了,他不是张渊!张渊是个无才无能平庸之辈,他们字迹都不一样!字迹都不一样!他是妖怪,你们都被骗了,他是妖怪啊!”
他说着,突然挣脱桎梏,指着地上的尸体冲众人道:“你们等着,要不了多久,它就会变成妖怪,我没有杀人,我杀的妖!”
话音刚落,便又被按倒在地。
见他如此疯癫,众人自是将他的话当做胡言乱语,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这人应当是疯了,不知将哪里看的话本子作了真,竟对同乡痛下杀手!”
“这世上哪有妖怪,还说别人是妖怪,我看他才是妖怪。”
“只是可惜了张郎君,若是没有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