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之,你的胳膊……”
甄氏一看儿子的右臂明显是脱臼了,登时变了脸色。
伤在儿身,痛在娘心。
甄氏心疼地问道:“是这个刁奴把你打成这样的?”
“就是她。”
裴皓之咬牙道,痛得冷汗涔涔,连嘴唇都微微白。
面对雷霆震怒的甄氏与裴皓之母子俩,洪婆子却是面不改色,甚至没拿正眼看他们,把姣姣交给了裴如丹。
她满不在乎地掏了掏耳朵,道:“我又不是你家的奴婢,你凭什么对我呼呼喝喝的?!”
甄氏一愣,随即意识到洪婆子是裴如丹的陪房,跟着她去了夫家,卖身契自然也不在裴家了,确实不能再算是裴家的家奴。
“丹姐儿,”
甄氏只能把矛头指向了裴如丹,“你就是对你爹娘有怨气,皓之可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你这般纵仆行凶,半点不念姐弟之情,未免也太冷心冷肺了吧!”
甄氏说得义正言辞,把二房撇得干干净净。
裴凝之却看不过去了,抢在裴如丹前道:“明明是三哥非要把姣姣抢走,二伯母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甄氏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叫“恶人”
,脸色都青了:“裴凝之,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三弟妹,你还真是教子有方啊!儿子女儿全都目无尊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成一团,直吵得裴老太太的耳朵嗡嗡作响,两边太阳穴更是抽痛不已。
此刻再看裴如丹,老太太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嫌恶之情,觉得这个孙女真是个搅家精。
本来家里和和美美的,裴如丹一来,就搅得家宅不宁。
曾经她有多喜爱这个孙女,现在就有多不喜。
混乱之中,唯有温氏还惦记着丈夫的胳膊,也顾不上和洪婆子算账,忙道:“娘,得给相公请个大夫才行,相公可是要科举的人。”
裴皓之死死地咬着牙,额头的冷汗更密集了。
被儿媳这一提醒,甄氏总算醒过神来。
没错。
儿子的胳膊最重要。
“得去请蒲太医给皓之接上胳膊才行。”
甄氏急急地吩咐裴如彤道,“彤姐儿,你快去请人。”
裴如彤连连应声,正要出门去请人,却被裴敬衍拦下了。
“不急。”
裴敬衍慢条斯理道,“等先签了断亲书,再治也不迟。”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二房、三房的人乃至老太太都惊住了。
裴敬衍的意思是,他们不签断亲书,他就不许蒲太医给裴皓之治胳膊?!
“裴敬衍,你……你说什么?!”
裴老太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