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见着三个补丁摞补丁的乡下人进来,紧蹙着眉迎上前,掸着衣衫,很不耐烦的说道:“几位看诊还是抓药?”
挑眉看一眼,霎时眉眼惊色,眼前这位年轻人好丑。
冷馨竹也知自己很丑,可这会得自己亲自上阵,微点头,“小哥,我们不看诊也不抓药,我们是来。”
“等等,看见门上匾额的字没?这是药铺是医馆,可不是乞讨的饭馆,出去。”
小伙计叽叽歪歪伸手撵人。
石勇上前伸手推了一下,“干啥?你这人好歹让人把话说完,俺问你收羊蘑不,不收俺们立马走人。”
递过筐子瞪着眼睛。
气势碾压狗眼看人低的小伙计。
冷馨竹拂袖偷笑,她这位二哥沾点火气就爆发,跟爆竹似的一点都不容空。
抿了下唇轻声道:“小哥,我们当然知道这是药铺,要是卖萝卜自当去市集了,您看看这羊蘑您铺子可是收得。”
小伙计看一眼跟一面墙似的石勇,梗了梗脖子,垂目看一眼筐子,好家伙这么多,抬眸看着他们,语气和气几分。
“刚采的?这东西到是收的,只是价钱不高,你们若是想卖就这边请!”
狠瞥了一眼石勇,带着他们向后面走去。
冷馨竹伸手扯了一下二哥,扶着徐老爹跟了过去,待到门口听着里面说话,“掌柜的,新鲜的羊蘑,成色不错。”
“叫人进来吧,看看再说。”
那人声音低沉浑厚有力,端坐椅子上抿了口茶等着。
小伙计掀开帘子微点头,“几位,我家掌柜的有请。”
身子一侧,请人进了屋子。
冷馨竹看着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品茶的中年男人,墨绿色锦缎长衫,墨发束冠,面色红润,略有胡须。
剑眉横生,眉眼冷冽,乍一眼看去像是个官爷,拱了拱手,“掌柜的,这是刚采下山的羊蘑,您掌掌眼。”
石勇上前把筐子放在了桌子上,站在一侧等着回话。
那掌柜的放下手里的白瓷茶盏,伸手拿了一个看了一眼,又翻了一下筐子底下,没有杂草泥土干干净净,更没有沾着一丁点露水。
捋着胡须看着他们几个,“本铺子可以收,按斤算银子,这筐子里羊蘑估约重有八九百两,可给一两银子。”
“这已是高价,三位若觉得合适我便收了。”
似笑非笑,一脸的不温情。
徐老爹从未卖过这些东西,一两银子听着就不少了,看向冷馨竹,“六子你说,爹不懂这个。”
冷馨竹瞧得出那掌柜的给的价钱低,也知他相中了,无非是看他们这身打扮故意压低价。
乡下人不经商哪有几个懂这里的事,看人下菜碟常有的事,你妥协便是吃亏了。
抿唇一笑,拿起一个羊蘑,“这么好的羊蘑可是不多见的,一两银子着实少了些,掌柜的是行家,但我们也知行情。”
“您这个价我们卖不了,怕是我有其他好货,您也不会给高价,看人做买卖这事不地道,告辞!”
放下羊蘑拎着筐子就走。
石勇和徐老爹都蒙了,一两银子还不卖,这丫头是不是脑子摔得不轻,留着这个除了吃,恐怕连个碎渣渣银子都不值。
可这也不好问清楚,徐老爹拉了一下傻愣在那得石勇,递着眼色跟着走。
掌柜的呵呵笑了,奇丑无比的小伙子伶牙俐齿的,看出他势利眼了,起身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