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救将糖人递到了刘隧的面前,见小家伙还在回味谢必安的话,他当即一个弹脑嘣,唤回了刘隧的神思。
“岁岁,方才去哪儿玩了?”
范无救的语气是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
想当初他初来地府上任,就因为不近人情,被众鬼视为比阎王爷还可怕的存在,如今却对一个小姑娘这样柔情,让那些听到他名字都吓破胆的鬼看见了,只怕要当场掏眼珠子。
可刘隧不知道,她还以为这里的大哥哥大姐姐们一向都是这么温柔。
“八哥,方才判官叔叔教我写字了,然后七哥又抱着我来看涨潮,遇到了孟姐姐,她真好,又给我带了好吃的糖葫芦。”
“嗯?糖葫芦?”
范无救佯装失落,“那看来八哥的糖人是白买了。罢了罢了,岁岁吃不下,要不还是丢了吧。”
刘隧当然是舍不得糖人的,更何况这是她最喜欢的八哥送给她的!她当即就夺了过去。
“不!八哥送的和别人送的都不一样!不可以丢的!岁岁舍不得!”
范无救听的心下一暖,当即就将勾魂锁一甩,与主人心脉相通的勾魂锁精致缠住了谢必安的胳膊,孟浸月借此机会又给了他一脚。
“岁岁,下次七哥再带你去看‘涨潮’,你就跟八哥说。”
八哥会打断他的腿。
范无救心中冷哼一声,这个谢必安,真真是太过轻率,他所谓的“涨潮”
,指的是忘川河上流飘下来的人头!那河水的颜色都是鲜红的人血!也幸好孟浸月将岁岁抱进了怀里,没让她看见这脏污!
“唔——”
范无救还在沉思,唇间却被塞进一方异物。他低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给岁岁买的糖人。
“知道啦哥哥~这糖人可真甜!你也尝尝!”
刘隧眉眼带笑,两颊绯红,活像是年画上走下来的小娃娃。
范无救看的心下一暖。
“哥哥,糖人甜不甜?”
“甜。”
范无救将糖人推了回去,“岁岁自己吃。”
这糖人是他吃过最甜的。尽管鬼差五味六感尽失,早已尝不到世间任何一种味道。可这糖人,真的是范无救吃过最甜的。
……
地府所有的鬼都很喜欢这个误打误撞被勾进来的小家伙,但即使再不舍得,她阳寿未t尽,还是得在七月十四这天被送回阳间。
刘隧回家的那天,地府所有的鬼几乎都来相送。已经被她认为干爹的阎王爷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扶着判官与刘隧告别,大声嘱咐道:
“岁岁啊!有空多来看看干爹!干爹想你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