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毛海峰摆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没事,就是西洋火器玩多了。”
汪修齐想了想,顿时明白了。
这个时代的火器,无论是火绳枪还是弗朗机炮用的都是黑火药,而且气密性都不怎么好,一旦开火,后端引火盘的黑火药就会飞溅出来。
怪不得曾经刚毅俊朗的毛海峰,现在变成了麻子脸。
这麻子脸好解释,可这一身尿骚味是什么情况,枪炮经常走火,吓尿了?
“这个……义兄啊,这火药飞溅我可以理解,可这味儿是怎么回事?”
保持好奇心是产品经理的毛病,想了半天,汪修齐没憋住,还是问了出来。
毛海峰朝自己身上和腋下闻了闻,咧嘴一笑,“就是那燃绳不耐用,经常要换,所以就粘上了味道。”
见汪修齐还是一脸懵懂的样子,毛海峰耐心解释道:
“燃绳都是用麻绳泡在尿液里风干的,这样才不容易熄灭。三尺线只能燃半个时辰,经常换我嫌麻烦,所以常用七八尺的燃绳缠在手上,时间久了,就粘上味儿了。”
我去,这都行……汪修齐无语,正常情况下燃绳都是用硝酸钾或者石灰浓碱液浸泡风干的,不过尿液里也有磷酸盐,用来制作燃绳倒是也能用,可……
“不过,这燃绳还是不太好用,平时还行,可现在这种阴冷天,用一会儿就潮了容易熄火。”
毛海峰嘟囔着,有些抱怨。
“这火器都是自己造吗?”
对于这个时代的热武器,作为军事爱好者的汪修齐还是很感兴趣的。
一谈到火器,毛海峰眼睛炯炯,似乎来了精神,“燃绳、火药和弹丸都是自己造的,鸟铳和大炮有部分是从弗朗基人那里买的。
不过我们的人和船越来越多,佛郎机那边有些供应不上,去年开始,就自己造了。
对了,义兄王一枝你还没见过吧,他造火器可厉害了,不仅能造鸟铳,现在,就连弗朗机炮都捣鼓出来了。”
王一枝,曾经大明的火器制造厂——王恭厂的一名匠人,由于长年混不上温饱,就跑到沿海跑船,后来被汪直现,收为了义子。
汪修齐想了想,没什么印象,不过还是呵呵笑道:
“一枝哥再厉害,还能比海峰哥厉害。”
“哈,还是阿齐嘴甜,”
毛海峰哈哈一笑,眉飞色舞起来,“要说用火器,在松浦津我认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不过,做火器我就不行了,还是要看你一枝哥的。”
俩人闲聊了几句,汪修齐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海峰哥,你去见过胡大人了吧?情况怎么样?”
“什么胡大人,言而无信的小人罢了。”
一说到胡宗宪,毛海峰顿时来气,他骂咧咧地说道:
“上次对我甜言蜜语,说只要义父上岸和谈,什么条件都可以提,这次义父来了,他们却怂了,连我们的船都不让进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