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留祯眼见谢父一个斯斯文文的书生,起火来那吓人的模样不比他爹沈庆之差多少,捂着屁股瘸着腿儿直接愣在了当地。
沈父连忙拉住谢父的手,劝道“别打了别打了,小孩子不就翻个墙爬个树,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那儿子要是有你家小子一半的本事,我做梦都得笑出声来”
谢父听见“小子”
两个字的时候,手几不可见的哆嗦了一下,再也挥不下去了。
当初要长途跋涉的搬家,给谢元换了件耐脏没花的旧衣服,再加上孩子小,扎着孩童普遍都会扎的两个垂髻,是很难分辨出男娃女娃来
关键是,谁又能想到,会爬墙会上树、皮成这样会是个女娃呢
谢父将谢元的手往手心里攥了攥,觉得谢家的脸都快被她丢光了
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跟别人说,谢元是个女娃来着
于是只是尴尬地笑了笑,说
“我倒是喜欢老实安静的孩子,这孩子太调皮了养着着实费神”
沈父望着谢元感慨地说“你家这娃娃,一看就是个练武的材料”
随即他恶狠狠地望向了沈留祯,“不像我家这个,懒得吃屎打死都不愿意多动,就喜欢看书,我他娘的一介武夫,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我拿什么教他”
沈留祯是嘴上一点不愿意吃亏,一听他爹这个话,就说“是教书先生教的,又不用你教。”
“放你娘的狗臭屁”
沈父破口大骂,“你爹我是个武将,你只要学个一二成,日后也好在军中谋个职位,靠读书做官那得是王谢这样的名门氏族才有的机会你觉得你是姓王还是姓谢”
突然,院子里安静了。
沈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有些尴尬地问谢父“兄台好像,刚刚听说你姓谢,不会就是那个,累世公卿,出了十多个丞相的那个谢吧”
谢父更加的惭愧了,直觉自己的面皮在烧。
他松了女儿的手,谦逊地躬身说道
“让兄台笑话了,在下确是谢氏族人,不过,只是谢氏族中的末流旁支,平白沾了祖宗的光,并无多少才学。”
沈父一听,两眼睛放光,抱拳冲着谢父说道“哎呦你看,我有眼不识泰山,兄台太过谦虚了,谢氏一族门风严谨,人才辈出,世人无不仰望三分,真是失敬失敬。”
谢父听见“门风严谨”
几个字,再看看自己那刚刚爬墙头偷看的女儿,顿时臊得有些站不住,轻轻地晃了晃袍袖,脸上尴尬地笑都快撑不住了。
就在他恨不得钻地洞的时刻,突然想到了解决之法,指着沈留祯说道
“这孩子喜欢读书正巧,咱们以后是邻居了,让他来我这儿,我这儿或许别的缺,就是不缺书,我来教他。”
沈父一听,眼睛更加亮了。他之所以逼着儿子学武,并不是看不起读书人。
而是一直以来,寒门子弟要想凭着读书做官,几乎没有出路。
可是,若是做了谢家的学生就不一样了
那可比跟着自己在沙场上卖命挣军功强。
沈父连忙将在一旁愣怔的沈留祯拖了过来,按着他的脖子说“快过来磕头拜师,你要想读书,这可是最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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