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琦是主将,孟定虽心有不甘,但他还是对井琦行了一礼,“是,末将遵命!”
井琦语毕,便转身带着十万大军上山驻扎。
当萧曦泽带着五万精兵来洛水后得知井琦上山驻扎的消息,心中喜不自胜。
萧曦泽感慨,真是天佑南陌啊!
萧曦泽命两万人死守洛河,只要古月敢来偷水,就万箭齐发,杀个片甲不留,但若古月撤退,便穷寇莫追,直接死守水源,后又命两千人扮成平民百姓去濉州买来大量火油,用酒坛装着。
萧曦泽只守不攻,整整围了古军三个月。
三个月后,古军渴死热死不计其数,而就在此时,萧曦泽将大量用酒坛装好的火油扔向山上。
最后用火点燃箭头,发射到山上。
万箭齐发,箭矢如雨,当长箭落到山上时,熊熊烈火,似一条巨大的火龙般,吞噬着山上的一切生灵。
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歇斯底里的哀嚎声,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在天地间不断回响。
人间地狱,莫过于此!
这一场大战被世人称为扶摇之战。此战孟定战死,但井琦却因命大逃回了古月。
后因此战失败,而被夷三族。
窗外的风吹进屋内,将珠帘吹的乱飞乱舞,叮叮当当。
“善战者不败,善败者不乱。其实败并不可怕,因为打仗的第一课就是要学会善败,败而不溃,败而不馁,如此下一仗,才能赢。”
胡岳感慨道:“其实孤年轻时,每打完一仗,回营就要吃三碗面和十张膜,在喝一碗马奶酒,亦或有时喝点中原人喝的烧刀子,想想都觉得过瘾……”
胡岳欲言又止,他长叹一声,眸底闪过一丝伤感,“只可惜啊!岁月无情催人老,人生能有几度春。一转眼,孤六十二了,半截身子入了土,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夏鼎抬头时,不禁瞥了一眼胡岳那双阴翳而富有野心的双眸,眸子虽苍老,可却依旧似鹰一般犀利,与他对视,好似他那双眼能看透人心般。
胡岳有狼的野心,贪婪无度,鹰一般的双眸,犀利狠辣,所以年轻时被算命先生说成是鹰视狼顾之相。
而在夏鼎的回忆里,胡岳三个儿子中,胡嘉和胡柏也有这种面相。
此二人目光锐利,为人狠戾,而且两人都能在肩头不动的情况下,回望身后。所以他二人是最像胡岳的人。
回望胡岳的这一生,年少时放荡不羁,一腔热血打天下,阴谋诡计掌朝堂,他也曾金戈铁马,戎马一生,收疆土,平难民。
最后得到他父亲景承帝胡承的认可,得到民心所向,得到朝臣信服。
而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权力,为了心中的欲望,他不甘平凡,也想谋得高位,所以,野心和欲望便成就了他的心狠手辣。
胡岳的前半生为名利而追逐,后半生为天下而操劳。现在老了,他却越来越怕死,活的也越来越荒唐。
宫中三位皇子出现了兄弟阋墙,手足相残的现象,他不管不问,一心只扑在美色和修仙问道上,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世间没有不死的人,但他还是想将修仙问道当做他自欺欺人的一个希望。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许是他老了,才懂得了惜命与享受。懂得了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
胡岳年轻时,于百姓而言,是明君,老了,却变作昏君,与子女而言,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于天下而言,他是个功过参半的君主!
夏鼎是个人精,最会察言观色,溜须拍马,他行了一礼,回应道:“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王上,日月交迭,春秋交替,时间无情,生命短暂。而这人活一世,终归尘土,所以这世间哪有人会真的不老不死呢?只是王上是真龙天子,又乃古月国的贤明君主,上天一定会保佑王上长命百岁的。因为只有王上长命,才能继续带领臣等再造古月盛世之辉煌。”
夏鼎一句话让胡岳龙颜大悦,“哈哈哈哈哈……咳咳……”
胡岳开怀大笑,笑声豪迈,但他笑着笑着却因牵扯了肺部的病痛而猛烈咳嗽起来。
夏鼎立马故作担心,“王上,王上您没事吧?要不要臣传太医来啊?”
胡岳摆摆手,一脸不在意道:“孤年轻时,四处南征北战,身上留下了许多伤。如今老了,旧伤时常复发,这是老毛病了,孤也习惯了。”
胡岳伸出粗糙,满是茧子的大手重又握起了御笔,开始有条不紊的边批奏折边问道:“孤老了,是时候该立个太子了。夏卿,你觉得孤三个儿子里边,谁当太子比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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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立太子一事是王上的家事,臣不便干预。”
“太子,太者,大也,至大无极,太上贵德。”
胡岳放下笔,满脸不悦,“夏鼎,你这话是何意思?太子乃一国储君,他将来是要继承孤的位置,是要管理整个古月国的。孤若是随便挑一人出来,若其不堪大用,德不配位,岂不是让古月臣民遭罪?”
夏鼎见胡岳生气,他吓的立马起身,弓腰行礼,“王上息怒!”
夏鼎稳了稳心神后,他才站直身体,复又行了一礼,“王上,依臣分析,赵王野心勃勃,妒贤妒能,但城府颇深,深谙帝王之术,赵王继位,朝堂可稳,百姓可安,而雍王心地纯良,虚怀若谷,从不自满,但却太过仁德,缺少霸道,若雍王继位,可做守成之君,至于辰王,手段毒辣,文武双全,但却暴虐残忍,缺少整治朝堂的手段和治理百姓的能力,辰王若为君,应会实行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