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整齐的篱笆墙,将一所用石砖泥土所建造的茅屋给围了起来。
院中,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女子身材矮小,她的脸上长了密密麻麻的斑点,一头黑发用粗糙泛黄的头巾裹起。
女子叫左菊,是张直的表嫂。
今日张直来到他家看望张贵,左菊虽心有不悦,但脸上还是做出一副热烈欢迎的模样。
她来到鸡圈里,手脚熟练的捉了一只肥鸡后,便去了厨房,烧起了饭菜。
屋内,张贵身穿亵衣亵裤,躺在一张又厚又硬的石榻上,榻下只垫了几件又薄又旧的衣裳。
张直跪坐在地面,看着张贵那张满是褶皱的脸,心中只觉自己大为不孝。
可是男儿志在四方,当往天地间一展胸怀
所以志向远大的张直并不想平凡的过完这一生,如今他杀白虎斩水蟒,琉璃已经准他参军,做那七万人的首领。
这是一个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张直自然不想错过。
张直笑道:“阿爹,明日我就参军了,今天特意过来和你道个别。以后每个月,我都会把我参军的月钱寄到家里,到时你有钱,日子也就不必再过得紧巴巴了。”
张直不清楚左菊和张磊那副恶心的嘴脸,可在张磊家住了几日的张贵明白。
他们在张直面前,表面对自己百依百顺,恭恭敬敬,可私下却仗着张贵腿脚不便,就让他吃残羹剩饭,还动不动就是对他又打又骂,言语羞辱。
只是这些苦,张贵不敢和张直细说,因为张贵明白,张直有鸿鹄之志,他不想成为张直的累赘。
张贵咧嘴一笑,眼角皱纹成堆,一口牙齿早已掉的一个不剩,他伸出皱如树皮的手,口齿不清的叮嘱道:“我儿如今有出息了,在御王手下当兵,日后跟着御王建功立业,光宗耀祖,为父日后也就能跟着儿子,想想清福了。”
张贵说着,一双浑浊的瞳孔里已黯淡无光,两行滚烫的清泪从张贵脸颊滑落。
这两行泪水是张贵无声的在诉说自己的委屈,但不明所以的张直还以为是张贵舍不得自己参军,便柔声安慰道:“阿爹别哭,待儿子功成名就,当上大官,一定会回来接你去享福的。”
张贵苦笑出声,张贵上了年纪,腿脚也断了。现如今还要遭受侄子侄媳的打骂磋磨,张贵自己都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挨到张直功成名就,回来接他的那一天
只可惜父爱如山,为了儿子的仕途,张贵还是想为儿子默默忍下一切。
张贵那双又黑又糙的手颤颤巍巍的握住张直的手,虽力道不大但却温暖。
张贵双唇发抖,模样可怜,他似是有话有说,可话到嘴边也只声音沙哑的道了句,“直儿啊,当兵危险,你定要平安的活着回来。阿爹会等着你回来接阿爹走的。”
张直看着张贵那张布满沧桑的脸,又见他一脸的不舍,泪水湿了眼眶,他紧紧握了握张贵的手,连忙点头,附和道:“会的会的,阿爹,你等着儿子,等儿子当官,儿子一定会来接你走的。”
张贵嘴角含笑,咸涩的泪水流进张贵的嘴里,一股苦味涌上心头,张贵只觉心脏处抽疼,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张贵倒吸一口凉气,才渐渐平复了心情。
房门口,一个身穿布衣的十岁小童,手拿一根糖葫芦,蹦蹦跳跳的进了屋。
这个小童是张磊和左菊的儿子,名叫张金。
张金一脸乖巧懂事的唤道:“表叔,吃饭了!”
张直伸手擦干脸上的泪水,才笑着对张金应道:“好,我马上来。”
张直笑着对张贵安慰道:“阿爹,你就好生的住在这,若是缺什么,就叫表哥给我写信,我到时候会想法子寄回来的。”
张贵微微点头,强颜欢笑道:“好!”
“那我走了!”
张贵低头不语。
张直起身,转身离去。
张贵看着张直离去的背影,不禁老泪纵横,涕泪泗流。
张贵知道,这一别即永别,日后再见,便不知是何种光景了。
华阳宫中,伶人奏乐,歌姬起舞,声声丝竹,旖旎悦耳。
“陛下~”
奚梦儿那娇滴滴的笑声如同清脆的银铃,声声直入容烨的心,勾的容烨五迷三道。
容烨和奚梦儿坐在锦榻上,容烨双手死死搂着奚梦儿那柔若无骨的细腰,还将头埋进奚梦儿的怀中,吸吮着她身上那淡淡的清香。
奚梦儿娇嗔道:“陛下别闹了!”
容烨听话的抬起头,奚梦儿笑着关心道:“陛下,这些天,您每晚安睡时总是噩梦连连,夜半惊醒。这如今太医也看了,药也吃了,总不见好。老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所以,臣妾从表弟那听说,神仙庙里出神仙,供奉神仙不仅可以消灾解难,还能护佑家国,保兴朝长盛不衰。所以臣妾想着,能不能在整个大兴建满神仙庙,即为百姓祈福,更为陛下添寿,如何?”
容烨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他认真的听奚梦儿将这神仙庙说的神乎其神,容烨顿时来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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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奇问道:“梦儿说的可当真?那神仙庙真有如此神奇?”
奚梦儿抿唇一笑,笑靥颜如花,“当然了,若不是真的,臣妾又怎敢来禀报陛下呢?”
奚梦儿话音刚落,蒋婷那怒斥的声音如电闪雷鸣般刺耳,直接进入奚梦儿和容烨的耳中。
“子不语怪力乱神,皇帝,你身为一国君主,怎么能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奚梦儿自知蒋婷不待见自己,她连忙行礼,“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娘娘此来,定是有要事要和陛下说。那臣妾就先跪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