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衬衫被血迹洇湿,衬衫之下,黎珀的伤口在慢慢修复。他冷冷地盯着巴尔克,果不其然,对方腹部的枪口也在肉眼可见的愈合。
“我们都是怪物。”
巴尔克笑着冲黎珀开口。
“滚。”
黎珀冷冰冰地启唇,“别把我跟你这种恶心的东西混为一谈。”
忍住厌恶,黎珀揉了揉肩膀,又朝巴尔克发起了新一轮攻势。
弯曲的拐杖里涌出一波细小的飞蛾,飞蛾盘旋在天花板下方,翅膀扇动,落下了一层又一层白色的粉末。
黎珀正与巴尔克缠斗,他分心看了一眼上方,眉心微微拧起。
精神力缓缓释放,那些飞蛾脆弱地像一张纸,几乎是眨眼间就消散了。黎珀垂下眼,聚精会神地与巴尔克周旋。
没过一会儿,黎珀就察觉到了身上的异样。
身上裸露的皮肤忽然开始发烫,他能感受到皮肤表面开始灼烧。黎珀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他一边应付着巴尔克狂风暴雨般的袭击,一边抽出空,往小臂处瞥了一眼。
下一秒,他的眼睛里倒映出了一排拳头大小的水泡。
水泡鼓胀着,被渗出的细胞液盈满,随着水泡越来越密集,黎珀手臂上的灼烧感越来越重。
不仅如此,黎珀还从水泡里看见了一颗又一颗黑点。
反胃感瞬间涌了上来,他立刻意识到,这是污染物在他的手臂上寄生了。
由于黎珀是实验体的缘故,他很难被污染物污染,也很难被污染物寄生,几乎百毒不侵。但作为实验体,实验的成功与否都是有概率的,他可以免疫世界上绝大部分污染物,但总会有那么几个例外。
而掌握着黎珀实验数据的巴尔克正是利用这一点,成功偷袭了他。
思及此处,黎珀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念头——既然如此,巴尔克是不是也会被污染?
他虽然也能和污染源融合,但比起黎珀,他仍然是个失败的实验体。
这种“失败”
绝对是质与量的变化,否则巴尔克不会忌惮他那么久,更不会处心积虑想除掉他。
这是否可以成为一个突破口?
手臂上火烧火燎的痛感打断了黎珀的猜测,他蹙起眉心,从行刑架上拿过一条崭新的行刑鞭,然后垂下眼,毫不犹豫地冲着手臂甩去。
鞭风呼啸着,一道道鲜红的鞭痕浮现在黎珀手臂上,拳头大的水泡被迅猛的力道刺破,那些蛰伏的黑点甚至没来得及孵化,直接随着细胞液的渗出流到了地上,被黎珀无情地碾碎。
他手臂上都是水泡刺破留下的伤疤,偏偏这种他自己制造出来的伤口没办法迅速愈合,只能触目惊心地袒露着。远处看,他裸露在外的双臂上都是血。
腥甜的气息充盈在空气里,巴尔克陶醉地吸了一口,似乎有些沉迷。
“孩子,你永远都不知道你的血有多珍贵,”
他的声音好像充满了遗憾,“如果你坚定地选择污沙会,我们就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