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喝多了酒,脸发红的人,心直口快;脸发白的人,心机重重。
有点道理,我摸自己的脸。心里的秘密隐藏得够深,压得我快要喘不过气。
被冷水激得清醒了些,我刚要离开,听到半掩的厕格里传出痛苦的干呕声。心跳骤然加速,几步推开隔间门。
是秦霜。他趴在马桶前,一只手扶着水箱,头发蓬乱,眼睛笼罩着湿雾。狼狈得让人心疼。
我拍他的后背,他剧烈的呕吐。几番折腾下来,他侧倚着水箱对我鼓嘴:“一帮混蛋,合着伙灌我。”
“还吐吗?”
我问他。他摇头。
我扶他起身,他把全身的重量都交出来,腿都不肯抬,在地板上拖。把他架到盥洗台,捧水让他漱口。漱了几下,他忽然咽下,喉头咕噜一声。
“傻了?”
我敲他的头。
他就势下滑,坐在地上背靠着大理石的墙壁,不满的皱眉:“你让我歇会儿。”
我蹲在他身边,好言相劝:“出去找个舒服的地方再歇。”
“歇完再出去。”
他敷衍着,枕向我的肩,温热的呼吸喷入我的颈窝。
全身顿时感觉痒苏苏的,像有蚂蚁列队游行。侧目,眼前是他的嘴唇,湿润的泛着水光。
“假如你已经爱上我,就请你吻我的嘴……”
不知怎么,就想起这首歌,仿佛失去了理智,忽然就吻上去。
他开始没反应的,任我吻,眼皮都不抬。不知怎么,舌就动了,想缠上来。我惊醒,找回了思想,拍打他的脸。
他掀动眼睫,忽扇忽扇的,一脸迷茫。
“你们俩行不行?”
有同学推门进来。来的恰是时候。
“行!怎么不行?”
秦霜又活过来,张牙舞爪的起身,脚步凌乱。
我们两个人联手把他拖出洗手间。
“这家伙不行了,我也有点高,先把他弄回去算了。你们继续。”
说话间,我感到头昏脑胀。秦霜笑嘻嘻的伸臂搭着我的肩,挂在我身上。
……
电话铃声把我从回忆中惊醒,我掸着裤子上的烟灰去接电话,死说活说半天,电话那头就是没人应。
有种直觉,是秦霜。
说出那两个字之后,电话突然断了。我马上打到liakuapur,那串号码我早就背得滚瓜烂熟。
电话没人接,一直都是盲音。
都说了,放手让他自己选择,根本就不该打电话找他。
两个人一回事正文9
章节字数:2807更新时间:07-12-1619:47
卓越2004年1月7日星期三
这几天排练都是半天,我离开乐团就直接回家,连个弯都不带拐的。好像有什么要紧事似的,其实就是窝在家里听着唱片发呆,到点看国际频道的天气预报。
今天下午回来,我习惯性的盘腿坐在cd架前,翻到一套7碟装的海菲茨(jashaheifetz)纪念专集,收录的是这位小提琴大师在1950年之前颠峰时期的协奏曲作品。录音师是世界顶尖的历史性录音翻制高手arkobertthorn,两套降噪系统制造出不输于当年母版的音质。
我听了一会儿感到有些热,脱毛衣的时候又想起秦霜。
那天从凯莱大酒店出来,坐在出租车上,他就一直在说海菲茨。说起海菲茨第一次在卡内基音乐厅演出时的轰动,说起他的师兄埃尔曼听到演奏时浑身发热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