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颜沉默。
“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越婶子脸色大变,一把抓着她的胳膊往前狠狠一推:“你这个脏东西,沾着祁大人的光来讨口食吃,竟敢沾染王爷。你贱命一条,我本可以不管。但宫里的贵人若知道你干了这等丑事,你死不足惜,我们这些人可还想活。”
顾倾颜无法解释,只得沉默地往营地外走。
她并没有因为越婶子的骂而难过,最近半年,比这难听的骂声她都听过。她更害怕的事,是落到海公公手里,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怎么了?”
许康宁赶过来了,看到她正一个人走开,赶紧问道。
“她吃不得苦,要先回家去了。”
越婶子拦住了许康宁,不满地说道。
“她明明吃得苦,昨天她干活都没停过。越婶子如今怎么也欺负人了。”
许康宁拧眉,拂开了越婶子的手,大步追赶顾倾颜去了。
“浪货,一个晚上全勾搭齐了。”
越婶子黑了脸,啐了一口,扭头走开了。
顾倾颜并不想与许康宁有结交,听到他叫自己,走得更快了些。
“周姑娘,你莫怕。”
许康宁拦住她,温柔地说道:“她们不留你,你就跟着我采药吧。”
顾倾颜摇摇头,绕过他就走:“多谢。”
“你走不了的,皇上马上就到了,外面全是御林军。”
许康宁说道。
顾倾颜停下脚步,心里犯起了愁。若真如此,她确实走不了。
她小声问:“今天也要采药吗?不会闯进猎场吧?那可是会杀头的。”
“我们就沿着这溪边东边走,和猎场是两个方向。而且我采药是宫里特准了的,专供御医局所用,这药也只有这几天能采,必须得抓紧。”
许康宁笑笑,露出几颗大白牙。
“多谢许大夫。”
顾倾颜思索片刻,若能采得一些许康宁用不上的药材攒着,两个妹妹头疼脑热,也好使用。
“我去拿药篓子,你在这儿等我。”
许康宁转过身往营地飞奔。
没一会,他带着药篓子回来了,笑道:“你放心,你是我师父的朋友,我一定照顾好你。”
“我不是你师父的朋友。”
顾倾颜无奈地解释道。
“那是他救你回来的?你识字吗?不然我让他也收你当徒弟。我今年十七了,你多大?”
许康语气轻快地问道。
“十九。”
顾倾颜说道。
“周姐姐。”
许康宁又咧嘴,憨憨地笑了起来。
突然,他停下脚步,拉了拉顾倾颜的袖子,指着前面说道:“你看,那就是我师父。”
顾倾颜抬眸看去,只见远远的路上,几匹马正跟着一驾马车往前走。封宴走在前,身侧是穿了一身骑马装的年轻女子,不时伸手摇一摇封宴的袖子,仰起头看着他笑。
“那个玄色披风的就是咱们主子,昨晚你见过了。那女子是丹阳郡主,她是主子的青梅竹马。后面那个青色披风就是我师父。”
许康宁兴奋地说道。
顾倾颜情不自禁地看向郡主,二八年华的少女,一身贵气,娇憨可人。
人生而不同,有人生来受苦,有人生来受宠。她半夜承完宠就被清扫出门,而别人却能骑着高头大马与他并肩去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