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此前已经见识了极简风格,王世安的心理接受度明显提高,情绪也没有太大的波动。
全部汇报完毕后,王世安深吸一口气,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同意这些设计方案,你有没有备用方案(pLanB)给我?”
这句话,显然是冲着向筝说的。
按照杨帆的报价,这几套样板间重新装修下来,至少需要五百万。如今的房企利润微薄,每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八瓣花,代理公司能不请就不请,广告公司的费用能省则省。
向筝心里明白,自己的做法确实有些极端。
一旦不成功,很可能就要面临职业生涯的危机。
她杏核眼中眸光流转,收敛了之前的意气风,此刻只剩下坦诚与真心。
“世安总,我知道您心里自有考量,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还得顶着董事们的压力。可是,一直采用温吞保守的老办法,是绝不可能开创出新局面的。过去几年市场的低迷,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这一点吗?”
“当初,您任命我时曾说过,万事由我做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您会做我的坚强后盾,帮我请款、签字、批条子。正是因为有您这句话,我才敢拿自己的职业生涯赌上一把。如今才刚刚起步,您就要打退堂鼓,这……实在是让部下们有些迷茫呐。”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贵在将心比心。
向筝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王世安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
王世安点燃一根烟,猛吸了一口。
五百万算多吗?其实并不算多,在帝都,随便一套刚需房的价格都可能达到这个数。
他真正担心的,是来自董事会的指责。
毕竟,他的父亲不止他一个儿子,南方还有人与他竞争,甚至说不定还有隐藏在犄角旮旯的私生子、私生女。
南方经济环境优越,市场规模远北方,他一旦出现差错,在争夺继承权的天枰上,就会失去一个重要的砝码。
思索良久,他缓缓说道:“容我考虑考虑,眼下快过年了,年后我第一时间给你答复。要是没问题,咱们就大干一场。”
从会议室出来的向筝,明显感觉轻松了不少。
她看得出王世安的纠结,这也是人之常情。但她坚信,商场如战场,王世安最终会明白这步险棋的必要性。
随即,她叫来琳琳和沈星。“把你们这段时间的工作进展,跟我详细说说。”
两人对视一眼,心知检验成果的时候到了。
沈星率先开口:“向总,我梳理了这几年积累的客户,还有您给我的名单。那些老总们对于在苏荷办公大多持怀疑态度。原因无他,三里屯商业氛围过于浓厚,商务办公不太方便,而且经常堵车。再者,这种LoFT户型在他们看来不上档次,毕竟企业办公场所可是公司的门面。”
“不过,我现有几家经营不善、业务收缩的企业,正有裁员的打算。我算了一下,如果他们更换办公地址,选择出租的话,一年能节省几十万,但这些企业要购买的话,可能会有资金困难。”
向筝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给出指示:“第一,把我们的新装修风格资料给这些客户;第二,对于先期有合作意向的企业,可以提供租赁服务;第三,你务必弄清楚,这些企业所谓的经营不善,到底是因为不可抗力因素,还是人为原因。如果是行业进入周期性低谷,业绩表现不佳倒也情有可原。但要是因为企业掌舵人自身不务正业,那这样的公司我们坚决不能引进。”
没错,业内此前就有传闻,有个大佬跑去澳门玩博彩,输得一塌糊涂。这样的企业,绝不能与之有任何合作。
沈星点头称是。
接下来轮到琳琳汇报。“我这段时间主要负责对接老业主,大家对这个项目都没抱什么期望,都觉得房子砸在手里了。不过,有个业主是个富二代,一心痴迷艺术,却被父母冻结了资金。他有意年后举办一场个人画展。我提出,我们可以为他筹办,并提供场地和人力支持。他听了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