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时虞说的极为艰难,每一个字都要在舌尖滚上几圈才能说出来。她太懂陈加了,知道陈加的小心思,也知道她策划这场旅行是什么意思。
彼此都太了解了,所以,刺向对方的刀往往是最痛的。
陈加怔在原地好一会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时虞,你也很狠心。”
时虞刚想反驳,身后却贴上了一具柔软的身躯,陈加从后背拥住了她。这是时虞最喜欢的拥抱姿势,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陈加总是有各种事情要忙。每次她一生气,陈加就会抱着她哄,语气轻飘飘的,慢慢的吹进了她的心里。
陈加的手在抖,抖得不成样子,“别说什么好聚好散,我不相信你没动心,时虞,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我的,你还喜欢着我,我也还喜欢你,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以前的事是我的错,我可以弥补,也可以解释,但为什么就是不能在一起呢?”
“在一起。”
时虞低喃了一遍,是啊,这十四天与陈加在一起时都会赶到莫名其妙的心悸,这种心动来的猝不及防,又像是深埋在心里的种子又一次萌芽,但这种感觉让她慌张,让她不知所措。
“爱能代表什么呢?到头来还不是会分开,我们当初那么爱,还不是分开了。我不想再承受一次,陈加就到此为止吧。”
时虞回过身,用力的把陈加往后推,“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以后见面还是朋友。”
陈加还没回过神,就被时虞推出了门外,外头很是冰冷,门也冷冰冰的关上了。
时虞脱力般的靠在门背上,身子顺着滑落,坐在了门口的位置。推走陈加的手在颤抖,最后只能无力的靠着门,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她害怕啊,害怕那些漫无目的等待的样子,害怕陈加对她冷漠,害怕那灯光下璀璨的陈加假笑的样子。
这场旅行就像是来到了伊甸园,美好,快乐。一旦回到了国内,又有几分不确定性,两人是否合适,经纪人是否同意,还会不会发生不告而别这种事,时虞不确定,也不敢冒险。
这些年她学会了很多,也习惯了一个人。这种拧巴的性子,没有人会受得了吧。
时虞心里这样想着,可眼泪却不断的落下。
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暂住的房间里,时虞哭的很是彻底,似乎要把这些年欠缺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这个晚上过得极为不宁静,陈加站在门边好一会儿,她能感受到时虞的呜咽声,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疼,她很想敲开时虞的门,可理智却告诉她:让时虞休息一下吧,让她自己消化一下吧,不着急,慢慢来。可另一种理智又告诉她:这是唯一一次的逃离机会,错过了就不会有了。
两种意识在陈加的脑海里争吵,她搭在门边,感受着门那边的情绪,心里酸得要命。
凌晨两点的时候,服务员值班服务员照样巡逻,在走廊里发现一个很大的垃圾,就放在客人门口。
“奇怪!”
服务员嘟囔了一声,想过去看看,可那袋垃圾突然间动了一下,吓得服务员后退了两步,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不是什么垃圾,而是一个蹲着的人。
她连忙快步走了上去:“你好你好,外面太冷了,还是回到房间睡吧。”
陈加茫然的抬起头,“我你有这个房间的钥匙吗?”
她怕时虞还躺在门口,更怕时虞着凉。
“不好意思,太晚了,管理钥匙的人已经睡了,房间是进不去了吗?”
服务员很友善的问。
陈加敲敲房门,艰难的站了起来,蹲了太久,脚有些麻了,回房间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扶住了房间的门把手,打开后,用力的把自己摔在大床上,心里很是懊恼。
时虞蹲在门边,睡得半梦半醒,感受到一阵敲门声夹着几声陌生的英语,她犹豫了半天,揉揉麻了的双腿站了起来,随意跟服务员说了两句,便关上了门。
这次她躺到了床上,双腿屈起,冰冷的四肢开始慢慢的回温,可心里却空落落的,脑子没一个具体的东西,连抬起来都费劲。
窗外的灯光闪烁着,可时虞半分睡意都没有,只是盯着窗口发呆。
天慢慢的亮了起来,窗外开始有了活动,她能听见不远处的钟声慢慢的敲动着,曲华快来了吧,时虞这样想着,脑袋靠在床头柜,慢慢的合上了眼。
曲华来到这里的时候,穿着一层棉衣,行李也不是很多。不过她接到了陈加的电话,由于在飞机上行,曲华没收到。
刚下飞机,节目组就迎了上来。
具体情况曲华并不知道,她悄悄地问顾晓,“时虞这几天怎么样?”
“时虞姐挺好的,不过集体活动的时候我们跟拍很少去拍,你想看吗?”
顾晓把摄像机交给她。
在一些综艺节目中,母片还是要经纪人亲自阅览过,提出意见,才让剪辑组那边重新操作。
曲华摆摆手:“我不看了,时虞什么脾气我不知道吗?小姐脾气,又爱生气又凶。”
顾晓瞪大眼睛:“可,时虞姐并不是这样的。”
曲华轻笑两声,那是因为有别人在,时虞的脾气她太懂了,又娇贵,又爱大声说话。每次吵架吵不过的时候就会生气,还总是爱说反话,明明心里巴不得对方捧着她哄着她,最后总是会把事情弄糟。
想必陈加也为这个事情而烦恼吧。
曲华揉了揉太阳穴,赶往了酒店,节目组把钥匙递给了曲华,曲华按照房号来到了时虞的门口,走廊前头突然又来了一个人,是谢依,陈加的经纪人。